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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文韬听得喊吴太的名字,很是吃了一惊,回头见邹士谚也是一样表情,两人对视一眼后向女宾席看去,只见吴太紫涨着一张脸,正缓缓站起来,似乎是满腹的不情愿,满腹的羞愤,只是无处言说。她一双眼睛盯着章紫兆,似乎满是怨怼,章紫兆略有尴尬地回视着她,竟然是满脸无可奈何。吴太忽然省得什么似的,目光极力在男宾席中搜索,只是一无所获。</p>
吴太慢慢向台边走去,女宾席不时有笑声传出,那些太太小姐自然都知道吴太是做什么的,此时见主人家都如此奚落,更是不遗余力地暗暗嘲笑。纵使吴太满身锦绣,穿着打扮一点不比她们差,此时也无形中矮了一大截。</p>
吴太刚走了几步,忽听得一声脆喝:“蓁姨请慢。”</p>
瞬时所有人都将视线集中在出声的人身上,只见苏安琪俏生生站起来,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吴太身边,向章紫兆微微躬了躬身说道:“章司令,我家蓁姨这几日嗓子不舒服,念叨多日了,请医问药,总不曾好,若是勉力一试也未尝不可,只是终究不及往日多矣。小女曾得蓁姨指点一二,虽不敢说得了她十分真传,能与杜老板一较高低,但至少能够衬托衬托杜老板的风姿,还望章司令应允我替蓁姨上场。”说着又向章紫兆行了一礼。</p>
章紫兆竟似乎是颇为解脱的表情,目光在场中穿梭一阵,似是寻人,转到季文韬这席时,略顿了顿,季文韬回头看向后来的那年轻人,只见他颇有兴致地看着苏安琪,完全不曾看台上。章紫兆看了一眼台下,欣然说道:“好好好!小姑娘你来唱也好。”</p>
吴太似悲似喜,握了握苏安琪的手,苏安琪向她微微一笑,不知说了句什么,吴太便走回去坐下,苏安琪自向台上走去。</p>
她今日穿了一身妃色云纹妆花缎旗袍,高领短袖,更衬得她脖子修长,玉臂如雕,一头黑发披在脑后,别了一支珠花发卡,一色的珍珠耳环在台上闪着柔柔的光。她向杜雪芳行了一礼,杜雪芳看了她一眼,草草点了个头。她亦不以为意,自管向后台借来一柄折扇,又向伴奏师傅说道:“劳驾,《忒忒令》。”</p>
那师傅问明调门,缓缓奏来,台下人声暗暗如潮,讥讽嘲笑之声不绝于耳。苏安琪不为所动,只一亮身段,台下议论声便小了些,只见她徐徐唱道:“那一答可是湖山石边,这一答是牡丹亭畔,嵌雕栏芍药芽儿浅,一丝丝垂杨线,一丢丢榆荚钱。线儿春甚金钱吊转。”台下渐渐安静下来,季文韬不通戏文,只看着她柔柔细细地踱着步子,时急时徐地走动,顾盼之间步步生情,一双妙目虽未经粉墨描画,却仍旧风韵动人,眼神随折扇翩翩起落。突然明白为什么曹雪芹说女人是水做的骨肉。竟真是绵绵不绝的柔情似水,又想了想,唯有曹植的“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才能形容得贴切!</p>
他不懂戏文,回头想问邹士谚她唱得好不好,只见四周静悄悄,人人竟都在侧耳细听。只那穿灰色西服的年轻人将背抻直了倚在椅子上,双手抱胸看着台上的苏安琪,嘴角扬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p>
一段唱完,半晌才从观众席里爆出雷一般的掌声,杜雪芳目光带着探询在苏安琪面上一转,苏安琪仍向她微微一笑,又向台下微微欠身,礼罢头也不回地回了座。</p>
季文韬这才回过神来要鼓掌,那穿灰色西装的年轻人却站直了身子,向他二人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走了。他的步子极轻,走得又快,不多时身影就淹没在沉沉的黑夜里。</p>
季文韬此时顾不上不相干的人,只一味拿眼向女宾席中看,意欲寻到苏安琪坐于何处。谁知正好看到苏安琪挽着吴太向外走去。他跟邹士谚打了个招呼,说要先走一步,邹士谚知道他的心思,笑道:“去吧。”</p>
季文韬走得快,已赶上吴太和苏安琪,十来步远的时候,正欲出声喊她们,却见章紫兆站在路边,吴太便停了下来,章紫兆显见的有话要说,苏安琪于是向吴太说道:“蓁姨,我刚才看到那边花儿开的好看,我过去看看。”说着便向花园走去,半路上看见了季文韬,向他笑了笑:“季先生,真巧。”</p>
两人行至一间凉亭,坐着疏疏聊几句家常。不一会吴太寻了来,见季文韬也在,笑着说道:“我正担心我们姑娘无聊,可巧季先生也在。我们这就要回去了,季先生是一起走呢,还是再坐坐?”</p>
她本是无心一问,不意季文韬竟真的应道:“我是坐别人的车来的,若方便的话,倒要叨扰吴太和苏小姐了。”</p>
吴太笑道:“那就请季先生同我们一道走吧。”</p>
一路上吴太与季文韬天南海北聊着天,苏安琪鲜少开口,只在旁边坐着听,间或望着窗外出神。</p>
将季文韬送回季家大宅,车里只剩下吴太与苏安琪。吴太敛了一脸笑容,满眼疲惫。半晌向苏安琪说道:“这个季文韬,像是挺喜欢你的。”</p>
苏安琪望着窗外,淡淡说了句:“来咱们飞琼书寓的,哪个男人不喜欢女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p>
吴太沉默了一会,车已经驶上了夜合欢的林荫道。月光将斑驳的树影洒进车内,她看着车内时明时暗的光线,叹口气道:“安琪,这样下去终不是个了局。你也会老,那时你若没有一个真心爱你的丈夫,我便是样板儿……”说着已有些说不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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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默默抚着自己身上旗袍的云纹妆花缎,低低说道:“如今我是再也不会相信男人的。蓁姨,我的事,你是知道的。”</p>
吴太看着她,欲言又止,转念想道:她这一块心病,除非再遇上个绝好的男子,否则只怕难愈。自己再怎么劝,怕也是徒劳,这安琪着落在她这里,其实并不曾签了契约,什么时候她想走,都是可以。不如日后替她多留意好些的人选,早作打算。于是不再提此事,又想起晚间这一段公案,自己害的安琪无端端扯进这件事里,那个人恐没有这么轻易放过她。顿觉心烦不已。</p>
这时车已到了门前,她二人下了车,安琪向吴太道了晚安,自己回了房间。吴太这里向丫头问到各个姑**去向,知都用了晚饭,有的与客人出去游玩了,有的在屋里歇着,无甚大事。又唤了账房来问了一遍这个月的用度以及银钱进出各项,好一通忙活之后,已是夜幕低垂,看向座钟,已近10点了。她命丫头打水洗漱,大丫头玉蕊应了正要出门,吴太又说道:“等等。”玉蕊忙驻了足,吴太坐在镜子前卸妆,正在擦嘴唇上的口红,含糊不清地说道:“你悄悄儿去安琪那儿,看她睡了没有,若没睡,让她来一趟。”</p>
玉蕊答应了一声,便向外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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