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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管游勇,保护大人!”张超的两员亲兵,带着两百骑连忙追去。</p>
“黑厮,神威将军张超来也!鸟人,有种你莫跑,与俺大战三百回合!”张超挥舞着点钢长矛,跨着大宛良马,“哇哇”的乱吼,气得是七窍生烟,哪管上天遁地也要将这黑厮斩于马下,方才能解心头之恨!</p>
“张超,俺是你牛爷爷,有种你莫追,与俺对骂一个下午……哇……”牛皋头也不回在马上乱叫,听听声音不对,身后的马蹄声渐渐逼近,回头一看,张超的坐骑神骏,距离已经越拉越近。牛皋大惊,抡起那蒲大的手掌,往马尻上死拍,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俱苦也!</p>
未经过专业的骑术训练,这些由农民而起义的“反贼”,骑上了马也不过是马上的强梁。牛皋骑术不弱,逃命要紧,更下得去“黑手”;张超骑术更佳,且坐骑神骏,但他心疼坐骑,舍不得死打,眼见一点点的追上,更将注意力全集中在眼前的黑厮身上,赶将上去将其碎尸万段;两百反贼骑兵担心主帅中埋伏,虽然死命的抽马但却依然被越拉越远,眼见牛皋与主帅二人绝尘而去。</p>
古人爱马犹胜现代人爱车,毕竟马是有生命的,相处日久岂无感情,其中以游牧民族最为显著,视马为伙伴。就连李凌成,当初丢了那匹劣马时,都十分懊恼。岳飞、牛皋众人俱不使用马鞭,若非牛皋逃命中,必舍不得如此打马。从爱马中也可以折射出骑术来,是以那些马上的强梁们任其死命的去抽,又怎么追得上张、牛二人,若一味的抽的狠了,指不定兽性大怒,被掀下来。</p>
静!腊月寒冬,鸟兽隐秘,整个山间静若寒蝉,唯有“呼呼”的北风,在两峰之间来回穿荡着,像是草木哀怨的悲呼,又像是大地的悲鸣。风,是大地的呼吸。她怒,山林间陡峭峥嵘的各处洞穴,树木矮灌的枝桠孔穴,被风雨淋坏的招魂幡,都在低声呼和着、热烈的回应着,前者呼而后者应,风声汹涌,万物摇曳,万众呼啸共鸣。天地,她渊兮似万物之宗,和其光、同其尘,哺万物生长之根本,但她岂能挫其锐、解其纷,唯此莫能奈何。</p>
狂风止,微风徐,一高一低两个频率不同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像是在心头打鼓,越来越快,越来越急,马蹄声瞬间即至,从民勇到兵士全都屏住呼吸,军令不下,违令者斩!</p>
牛皋浑身是血,身上十多处伤,那黄骠马已经被染红了半个身子,歪着头,粗重的喘着气,在寒冬中化作了一阵阵白雾,瞬间飘散,马尻上“汩汩”的鲜血不断涌出,湿透了两条后蹄。</p>
黄骠马如何能与大宛良马相争,路途越长,越是明显!牛皋武艺不及张超,大刀又不惯用,若不是翻身下马,及时避开张超那致命的一矛……若不是这一矛刺在了马尻上,马剧痛下狂奔……若不是对这一带地形极为熟悉……</p>
将张超带进了峡谷,牛皋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想冲天长吼:“爹!俺不辱祖宗门楣,从今天起,俺不再是强盗啦!”可是,山谷内静的让他心寒,没有从两峰上冲下无数民壮,将张超乱刀砍死,也没有一个人影,静的可怕。一种强大的怒火和不屈感瞬间占据了整个胸膛,“俺被出卖了,被遗弃了,而遗弃俺的,却是俺最信任的兄弟!”坐下的马在微微颤抖着,**下一片温热,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坐骑的血,身上的伤口像裂开的嘴在嘲笑着自己的愚蠢。</p>
牛皋勒住了马,轻抚这摇摇欲坠的马头,前面是转弯的缓坡,且不说坐骑能否坚持,快速之下的急转也会失去重心,若是放缓速度,也难逃张超的长矛,势必被他快速赶上,一矛刺个对穿。当初自己曾在这里当过强盗,也曾和王贵激战过,过了一段也许是今生最快乐的日子,但那些快乐已经全部化作了怒。</p>
牛皋下了马,轻轻拍着坐骑的大头,“你和俺真像!去吧,走的远远的,永远不要再靠近人!”牛皋一掌拍在马腹上,那马两条后蹄子一软,跪倒在地,然后“砰”的一声,倒在地上,一双布满血丝的大眼眨巴眨巴的看着它的主人。</p>
牛皋别过头去,紧握着大刀,冷冷的看着张超。张超勒住了马,看着这个将自己带到这里的黑炭,眼中的煞气一丝也未减弱,点钢长矛上还在滴着血。他是勇士,是“神威将军”,十万大军中如入无人之境,他大败刘光世,血流成河,抛尸数里;杀出童贯十万大军的围截,将童贯吓得面无人色,扮作伙夫,躲进在了马房。虽然眼前的黑大个是第一敢于正面羞辱自己的人,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他还是不会占他的一丝便宜。张超下了马,倒垂点钢矛,一步步的向牛皋走去,眼中死一般的冷……</p>
岳飞愤怒的看着李凌成,李凌成耳贴着地,起身后的表情让他心寒、心痛,李凌成的双眼眯成一条缝,冷冷的看着张超走向牛皋,紧握令旗的手连抖都没有抖一下。岳飞“嗖”的就要跨马,却被李凌成一把拉住,李凌成横着令旗挡在了岳飞的身前,那冰冷的眼神让岳飞心慌,他的话更让岳飞心寒“违令者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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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皋愤怒的咆哮响彻了山谷,每劈出一刀,必然大吼一声,那一声声的撕心裂肺,震撼着埋伏中的每一个人,不管是兵士还是民勇全都热泪满面,军令如山,他们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无数七尺身躯的汉子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无声的抽泣!数百道目光迷惑的看着乱葬岗处,贼首就在下面,只要主帅一声令下,就可以将他碎尸万段,救回自己的兄弟,可这又是为了什么?</p>
张超左闪右避,戏谑的看着发了疯一般的黑大个,从安阳城外的怒骂,到现在的自取死路,这家伙彻头彻尾就是疯子。但他很快就笑不出了,牛皋的悲愤,牛皋的疯狂,牛皋的忘死,足以震撼每一个人,哪怕是敌人。张超不禁疑惑了,“他将俺引到此处,莫不是与俺有杀父之仇?笑话,俺神威将军一生杀人无数,与童贯的最后一战,死在俺手下就不下数百人,那有过谁敢来捋虎须,找死!”</p>
“嗤!”一声兵器入肉的声响在牛皋与张超两人之间响起,接着一沽细细的血箭,像是戳破了水袋,溅起了一道水箭,无声无息,弧线很美妙,很灿烂。接着是一声“叮!”的清脆声响,牛皋的大刀落在了地上,映着正午的阳光,晃着,颤着。</p>
李凌成在心底咆哮道:这就是战争,无比的残酷,为了胜利,所有人都是棋子,所有人!看着岳飞已经气的扭曲的脸,一阵阵的心碎,强压下想哭的冲动,令旗一指,冷冷道:“你去吧!不求胜,只……”</p>
岳飞不等李凌成说完,翻身上马,一夹马腹,用时不到一秒,那马离箭般蹿去,马如龙,人如虎,只听岳飞大吼一声:“住手!岳飞来也!”</p>
张超一惊!这瞬间,牛皋精神一振,涣散的瞳孔再度聚起,强忍住剧痛,双手紧抓点钢长矛的刃上,锋锐的刃将手割破也浑然不觉,全力拔出身体里的矛尖,痛“吼”一声,向上用力一举,然后奋力一脚向张超的腹部揣去!</p>
这是牛皋的全力一击,张超整个人被一股大力击中,整个人腾空倒飞出去一丈多才重重落下。牛皋的肩头一个深深的血洞,赫然在目,“汩汩”的冒着血,双手还保持着高举的姿势,各有一道深深的血痕,翻开皮厚,深可见骨!血像两道细流,映着阳光,红的如此鲜艳,滴在脸上,颈里,好美,好暖。</p>
“轰!”牛皋半截黑塔般的身躯,重重的倒在了他“曾经战斗过的地方”。</p>
岳飞目眦欲裂,挥着利剑,痛吼一声,“张超,拿命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