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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大宋朝一衣带水南北相望的大金国也呈现一派欢庆喜像,不同的是他们并没有举国欢庆,而是正忙着分配从燕云、辽境一地掳掠的百万百姓。上百万的百姓中,不分种族,所有男子均被强行剃头,留金人发式,穿金人服饰,他们中除了一部分精壮男子被强行征军后,其余人连同妇女一同被分配给有军功的官员、士兵,沦为奴隶,沦为猪狗,沦为泄欲的工具。</p>
在收复燕京后,大宋朝的地域、国力上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至少当权者是这么认为的),举国进行了盛大的庆典,全国笼罩在一片喜庆中。刑州也不例外,伤员们激动的泪流满面,高声欢呼着“大宋万岁”“圣上万岁”,身上的伤口与其脸上的喜悦、激动相互映衬着,夜深时,很多伤员咬牙呻吟着在轻声呼唤亲人、爱人的名字中死去。</p>
初闻燕京收复后,张所激动的拉起岳飞的手,顿时泪流满面。当夜,他举行了一个不大的喜宴,食物虽然简单,唯有馒头、青菜,以水为酒,所有小吏、岳飞等人均不分身份,不分彼此抱头痛哭,</p>
这是多少代人的梦,终于在当朝得以实现,圣上声明!</p>
李凌成抽身而出,他历史学得不好,也并未完全融入这个时代,不能分享他们的喜悦。他轻轻的走在刑州街道上,很多伤员上来向他贺喜,这些伤员前一天还大声呻吟,此刻却一脸的喜气,若不是满身的血污和腥臭味,还真让人以为是他今日娶媳妇。从安置伤员的粮仓到街道两边屋檐下,所有伤员们挣扎着站起、坐着,望着夜空流泪,或是抱在一起唱着、笑着、哭着,无数战友的生命总算没有白牺牲。</p>
第二天,虽然刑州城内依然会多出数十具尸体,人们已经不再像以往那么悲痛,在搬运尸体的时候,李凌成清晰的捕捉到了衙役脸上的一丝喜色,他们不再为这些消逝的年轻生命悲痛。李凌成抬头看着晨起的太阳,丝毫未觉察希望,虽然四处人声鼎沸,却觉得孤身置于苍茫的白雪山谷,死一般的冷,死一般的静。</p>
念天下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在西方,预言灾祸的巫婆会被架在十字架上烧死。何况,这是一个未知的世界,未必有着同样的历史走向。在这个大世界中,李凌成内心的小世界能与谁分享,他无比孤独。</p>
看着骡马车上,消逝了承载生命的年轻载体,李凌成仿佛再次跨越了历史,眼前到处是纷乱的战火,从借“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东风”的斩白蛇,到跟着大耳兄迁居的新野子民……再到“闯王来了不纳粮”,又到了五百万独轮车,四百万担架队……</p>
刘季成了“汉高祖”,大耳弄了个“蜀汉昭烈帝”,闯王当了“大顺王”,独轮、担架经历天灾人祸,整营、整团的士兵把守路口不让其外出讨饭,为了维护新社会的国际尊严,以至于满县的人饿死……那些妻子送走了的丈夫,慈母送了的孝儿,那些被曹军残杀的新野子民,那些开了城门的百姓,那些顶着炮火的独轮、担架,便也如这般掩埋在黄土下,消逝在历史的车辙下吗?</p>
数日后,刘韐与王彦“光荣”的回来了,刚进城的那一刻,他愣住了片刻,匆匆的赶向府衙,将张所一把拉进了书房,两人在书房内压低声音谈了很久,接着传出瓷器破碎、桌椅倒塌的声响,接着传出了刘韐大声的咒骂,唯独张所没有出声,似乎不是吵架,而是刘大人在独自发泄。</p>
刘韐走后,张所一片片的捡起破碎的瓷片,心痛的滴血,刚刘韐极度癫狂,失去理智一般,似乎要出事,张所便只好任由他摔东西出气,可现在回过神来想想又不对了,“天杀的,他为什么每次不忿,都跑自己这来摔东西。”张所终于想通了,为什么自己书房内的瓷器、桌椅老是得换,而刘韐一把茶壶可以用十年。</p>
李凌成初见刘韐的时候,还以为看错了人,风流倜傥的刘大人衣冠不整,脸上满是尘土痕迹,眼角那一片稍微干净一些,双眼通红,似乎还流过泪。这让他顿起了怀疑,“刘大人莫非也有人性?”</p>
这些天,他有想过刘大人的奇异形迹,“他原本要将自己和岳飞等人送往最前线的河间府,不知为何他突然转变了主意。临战前,突然跑来问众人要不要探丧,然后自己先跑了,仿佛知道此战必败似得。现在举国欢庆了,他也回来了,但似乎并不高兴,奇了怪了。”</p>
派出的购药材的车队回来了,满满五大车的药材让张所顿喜,唤过小吏们将药材分给城中的大夫们,大夫们顿时松了口气,医者父母心,没有药材再高明的大夫连庸医都算不上。虽然医堂早被伤兵砸烂,连家也不敢回,但每天看着无数活生生的年轻生命在眼前死去,作为大夫良心何安?</p>
有了充足的药材,李凌成的“工作”轻松了一些,张所巡察时,说了一句“李太师与宗大人告老还乡了”,他像是自言自语,遗憾而无奈,又像是小声说给李凌成与岳飞听,后者对视一眼深感遗憾,因为宗泽是宗芳的父亲,仅此而已。但他们怎知道,刘韐又怎么会称呼宗芳为“宗大人”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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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燕有功的童贯被加封太傅、泾国公,领原班人马镇守太原。历时两月,召回了部分溃散的逃兵后,西北军的军容又可达七万众。当然,也有很大一部分逃兵在享受了无拘无束的烧杀奸·**后,再也不愿过那种将头颅绑在裤腰带上还经常被克扣军饷的生活,沦为流寇。还有一些聪明如韩世忠、张俊之西北军将领,嗅到了一丝河对岸的危险气息,花了无数银子,托了诺干关系,转为镇守内地。</p>
宗泽心灰意冷回义乌老家养老,李纲蜗居在京都圣上所赐宅内不问朝事,张邦昌大权独揽,排除异己,所有政令全数得以施行。数月内,朝廷调任频繁,先是四品官以下,再到从三品的开封府尹,御史中丞等,所有原本与李纲、宗泽来往频繁的,除了转投丞相门下的均被清洗。唯独军中另一体系,镇守西蜀的镇戎军因夏人屡犯境得以幸免。</p>
当然,像张所这等“小人物”还不在张丞相的法眼内,至于刘韐就更不用提了,何况张丞相也未必知道刘韐是那一派的,他的顶头上司童贯可一直拿他当自己人。</p>
没有李纲、宗泽碍事,整个朝内一片和谐,张邦昌感叹:“为何每一个想成就一番大事的人,总是遭小人猜度,这下好了,可以安心的干一番丰功伟业了,在我的治下,百姓必将安身立命,大宋必将长盛不衰。”对于下官暗称自己为“太上皇”张丞相微微一笑,“我心可鉴日月!”</p>
如今一手遮天,可张丞相也有烦心的事,河北、河东、山东一带爆发了蝗灾,遮天蔽日的飞蝗,田里的庄稼一眼下去看不见一丝绿色,饱受兵乱的百姓无以为食,如相州一带甚至出现易子相食,饿殍偏地,让风流如韩肖胄都无心嬉戏了,可见形势严峻。</p>
若在平时张丞相可以不管这些**民死活,可如今燕京一带还未稳定,燕京留守郭药师催钱、粮的折子接二连三的往朝廷送,这郭药师原本辽国降将,当初受了他二十万两银子,又在他信誓旦旦下将燕京许给了他,让一个外族人留守燕京,至今想想还觉得不妥。</p>
现如今两河、山东能征的粮都被征光了,往大宋腹地征粮,势必更为加大成本,往太原乃至燕京,每运粮一石,骡马人力就要消耗数倍,路程越远消耗就越多,这还不包括劳役民夫的工钱。朝廷在“收复”“赎回”燕京时,几乎耗空了国库,若是燕京哗变,这丞相还如何当得下去。</p>
好在张邦昌的左膀右臂王黼有办法,“对燕山府戍兵粮饷的供应,本应由全国各地共同承担。今既仅从山东、河北、河东诸地调发,其余诸路州县民户,便应计其丁口,令其缴纳免夫钱。”</p>
朝堂之上,当张邦昌提出“每名壮丁,每年要缴纳免夫钱三十贯”美其名曰“免夫钱”时,赵佶起初还觉得有些不妥,但大臣们一片附和,“占领燕京这是大宋昌盛百年之根本,天下百姓必然能够感悟圣上苦心,必然纷纷响应。”于是,“免夫钱”得以顺利实行。</p>
天下百姓果然纷纷响应,山东郓州一带活动的,有李太子为首的一支,众万余人;在济南一带活动的,有孙列为首的一支,众十余万;在沂州一带活动的,有张仙为首的一支,众十余万。其余小规模“贼党”“流寇”多则上千,少则数百,不计其数。他们将自己武装起来,高举旗帜热烈“响应”朝廷号召。而西北军多数逃兵成了这些“反贼”的骨干、精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