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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翡灵姑娘啊。”侏儒急急道。</p>
“翡灵？”萧澜蹲在她身边，“是姑姑失踪多年的女儿？”</p>
“是她。”侏儒想要将人先背出去，却被萧澜一把按住，“骨头都碎了，别折腾了。”</p>
“你是云涛。”翡灵一把拉住她的衣襟，像是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几乎是在哑着嗓子尖叫。</p>
“萧云涛？”萧澜道，“他是家父。”</p>
“原来云涛是你爹。”翡灵眼中的光华黯淡下去，痴痴盯着他看了一阵子，却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事情，一层黑霾瞬间浸染双瞳，“你是陶玉儿的儿子！”</p>
萧澜侧身躲开她干枯的双手：“你冷静些，我带你去找姑姑。”</p>
“我不回冥月墓！”翡灵疯了一般想要扑上来，“我要杀了你！杀了你那蛇蝎心肠的娘！”</p>
“姑娘，姑娘！”侏儒赶忙抱住她。</p>
两人挣扎间，翡灵原本就被震碎的骨头剧烈移位，重重穿透了五脏六腑。暗色的血液不断涌出嘴，很快便将身下土地染透，最后一丝生机也消散无踪，墨黑的瞳仁盯着天空散开，像是在不甘这满是遗憾的一生。</p>
侏儒深深叹了口气，将她瘫软的身体放在地上。</p>
“要带回去吗？”萧澜问，“姑姑找了她这么多年。”</p>
“这种结果，还不如一直找下去。”侏儒喃喃道。</p>
“你想瞒着姑姑？”萧澜看着他。</p>
听他这么问，侏儒像是才猛然回神，赶忙低头道：“属下不敢。”</p>
“说说看。”萧澜蹲下，从她怀中抽出一方手帕，轻轻遮住那涣散的双眼，“她是个什么样的人？”</p>
“翡灵姑娘是姑姑唯一的女儿，极少出墓，后来有一次溜出去玩，就再也没回来过，那阵她刚满十八岁。”侏儒道，“姑姑派人四处去找，几年之后总算有了下落，可姑姑听到之后非但不高兴，反而勃然大怒，后来才传出消息，说姑娘为了一个男人，用墓中药物将她自己生生变回了九岁的模样。”</p>
萧澜猜测：“为了我爹？”</p>
侏儒点头。</p>
萧澜道：“怪不得她那么恨我娘。”</p>
“现在要怎么办？”侏儒站起来问。</p>
“烧了吧，连同这宅子一起。”萧澜道，“至于姑姑那头，我自会向她交代。”</p>
侏儒点头答应，将院中枯树归拢到一起。</p>
“喂喂！”林威远远急道，“别点火啊，万一阿六还在里面！”若是被活活烧死，岂不是很亏。</p>
“待会记得去找人。”陆追拍他一把，自己用面巾蒙住脸，纵身凌空三尺青锋出鞘，铮鸣不绝。</p>
“谁！”侏儒大惊。</p>
陆追一语不发，剑锋直指萧澜心口，身姿飘逸，轻灵如同一尾鱼。</p>
侏儒拔出**扑上前，却不出三招便被打退。萧澜手中铁鞭扫破尘埃，倒齿缠住剑锋，带出串串火化。</p>
陆追且战且退，一路有意带他前往密林中。那侏儒从地上爬起来，想要追过去，后脑勺却又重重挨了一下，摇摇晃晃重新倒在了地上。</p>
“得罪了。”林威将手中石块丢在一边，冲进屋宅寻人。</p>
密林中的两人愈战愈烈，数百招后，萧澜单手卡住他的脖颈，将人倒推到河边，咬牙道：“真当我看不出来你是谁。”</p>
陆追道：“原来阁下对我的容貌如此烂熟于心。”</p>
萧澜抬手便将他丢进了河里。</p>
陆追：“……”</p>
下一刻，一条铁鞭又当空飞来，绕圈缠住他的肩膀，将人带出河面抛到了一旁的泥地上。</p>
陆追捂着胸口咳嗽两声，气喘吁吁靠坐在树下，伤口隐隐渗出鲜血。</p>
“为什么要跑？”萧澜蹲在他面前，右手捏起他的下巴。</p>
陆追勉强含糊道：“我以为是因为你的疏忽，才会让人抢走我。”</p>
萧澜冷笑：“那**几乎抱着那人不舍得撒手，当我瞎？”</p>
陆追：“……”</p>
陆追道：“可我也自己来了洄霜城。”</p>
萧澜拉着他的衣领，想将人拽起来，却不慎撕开一大片布料，露出大半胸膛。</p>
“喂，你做什么！”林威刚一找来，便见陆追湿漉漉坐在树下，一人正在撕扯他的衣裳，顿时被吓了一跳，赶紧拔刀跑过来。</p>
陆追遮住胸口，也用疑惑的目光看他：“你脱我衣服做什么？”</p>
萧澜：“……”</p>
登徒子啊这是。林威或许是在山海居中做伙计做久了，总觉得谁都在觊觎自家二当家，于是赶忙脱下外袍将人裹严实，以免被人看了去。</p>
“扶我起来。”陆追拍拍他。</p>
林威将他搀起来，带着想要往外走，却被萧澜拦住：“都到这阵了，你还想跑？”</p>
林威拔刀出鞘：“闪开！”</p>
陆追示意他没事，看着萧澜道：“既然撞上了，那正好将话说清楚，你我此行的目的，一大半都是为了红莲盏，所以既然来了这洄霜城，也不必担心谁会先走。而我之所以会在定海城先离开，是因为知道鬼姑姑定然会派人跟着你，做事不方便，我一个人行动反而更利索些。”</p>
“你住在哪里？”萧澜问。</p>
“城西三福街小院，门口有一棵大柳树。”陆追答。</p>
“方才为何要冲出来？”萧澜又问。</p>
陆追坦白：“为了找人。”</p>
“阿六？”萧澜猜出答案，冷笑，“你倒是本事不小，这都能见缝插针找人盯着我。”</p>
“宅子里没找到。”林威小声道。</p>
“你可知他去了何处？”陆追问。</p>
萧澜摇头：“我来这城北，也是为了找他。”</p>
“看来除了红莲盏，我们又多了另一个相同的目的。”陆追叹气，“在你派阿六前往城北的第一夜，他其实便已经冲破幻境，踏入了真实的白骨废宅，这次失踪恐也与此有关。我会派人出城去寻，若你有什么消息，也劳烦告知我一声。”</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