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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一波又起】你先回去给咱爹报信</p>
林威反应极快, 拖着阿六闪身避向一边。余光便见一把长刀劈开面前巨石, 带得碎末飞溅，打在脸上生疼。</p>
来人是一群黑衣弟子, 打头那人身形矮小满头发辫，腰间裹着围裙，看背影有些滑稽, 可一旦对上正脸, 却十人有八人都会不寒而栗——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瞳仁病态地胀大，几乎要看不清眼白, 铜铃一般镶在苍老的面庞上, 将暴戾而又贪婪的欲望悉数表露, 没有丝毫掩盖。</p>
林威低声道：“黑蜘蛛。”</p>
冥月墓里头的人啊。阿六双手握着刀柄，将周围的人都快速打量一圈：“打不打？”毕竟下山之前爹叮嘱过, 要少打架早回家。</p>
林威尚未来得及回答, 黑蜘蛛却已经怪叫一声攻了上来，每一招都是夺命手。</p>
“嚯, 来真的是不是。”阿六狠狠吐了口唾沫，举着金环大刀只随手一挥, 便将面前两名冥月墓弟子拍飞到了半空中。</p>
外头“乒乓”战成一片，山洞内却极为安静，如同置于另一个时空, 洞口隐隐浮动着暗色光晕, 若非通晓阵法八卦之人, 也不会觉察出任何异样。</p>
季灏道：“你在听我说话吗？”</p>
萧澜抬了抬眼皮，眼底依旧是漠然。</p>
“你本就该是我的。”季灏握住他的手腕，有些咬牙切齿与恼羞成怒，“陆明玉为你做过的事情，我都曾为你做过，甚至比他做得更多。只因他这回先我一步，你便能忘了自己在冥月墓中说过的话？”</p>
萧澜问：“我说了什么？”</p>
“你说会带着我走。”季灏松开手，半边衣服滑下肩头，露出一处剑伤，看疤痕像是已有了些年份，“不记得我，总该记得这个吧？”</p>
萧澜神情猛然一滞。</p>
他还当真记得这一剑。</p>
那是一处荒僻的山丘，秋末冬初荒草像疯了一样长，青黄的颜色，远望连绵成一片海。</p>
太阳是惨淡的，却能在锋锐的刀刃上折射出刺眼光芒，面前是杀之不尽的敌人，血和嘶吼声一起搅乱了混沌，也模糊了神智。</p>
一把长剑迎面刺来，等自己发现时已躲闪不及，原以为会就此送命，却有人冲来挡在自己面前，半尺剑刃翻卷没入血肉，几乎能听到骨骼被穿透的声音。</p>
沾满血的白衣，和一双虚弱又漂亮的眼睛，泛着水雾与痛楚，就那么倒在自己怀里，像是带走了全世界。</p>
可陆追肩上却并没有一道伤。</p>
所以他以为，那或许只是自己的一场梦。</p>
季灏合上衣襟，道：“现在想起来了？”</p>
萧澜道：“你究竟是谁？”</p>
季灏道：“你当陆明玉为何要闯镜花阵？”</p>
萧澜皱眉不语。</p>
季灏道：“因为只有见到你，只有说服你，他才能闯过红莲大殿。冥月墓里的宝藏是什么，这天下人都想知道，陆明玉最想知道。”</p>
洞穴中极为安静，只有季灏剧烈起伏的呼吸声。</p>
许久之后，他情绪像是平复了些，又道：“冥月墓一别后，我便回了北海孤阳岛疗伤，原想着待伤愈后再来找你，却不料会被陆明玉抢先一步。”</p>
萧澜问：“他爱我吗？”</p>
“他爱不爱你重要吗？”季灏反问，“在冥月墓中陪你疗伤练武之人是我，陪你闯出邪灵阵的人也是我，陆明玉只是一个被父母丢弃在墓穴中的人质，只因他长得像我，又曾亲眼见过你我相处时的而光景，学了几分过去，你就上当了？”这番话说得激烈，甚至连眼眶也挣红三分，整个人步步紧逼，几乎将萧澜挤到墙上。</p>
两人距离极近。</p>
许久之后，萧澜叹了口气：“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你又何必哭哭啼啼。”</p>
季灏发狠道：“谁准你忘了我？”</p>
借着透进山洞的幽光，萧澜又打量了一番他的面容，的确是好看的，眼里透着绵绵情意，甚至带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妩媚。</p>
见他沉默不语，季灏试探着贴上来。</p>
萧澜道：“姑姑从未提过你。”</p>
季灏道：“可姑姑也从未让你杀了我，她只想让你忘了我。”</p>
萧澜坐回火堆旁。</p>
季灏低问：“你呢，你想忘了我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