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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灏问：“你将陆明玉藏在了何处？”</p>
萧澜一笑：“我当你会问得迂回曲折一些，如此直白？”</p>
季灏神情未变，继续看着远处李府：“在见第一面的时候，我就说过要杀了他，隐瞒过吗？”</p>
“我可舍不得。”萧澜挑眉，“他又好看又温柔，是这么多年来，世间最顺着我的人。”</p>
季灏冷笑：“你真是疯了。”</p>
“我这人不念旧。”萧澜道，“失忆了，若运气好重新找到一个看得顺眼之人，日子也能继续过。”</p>
他说得极轻描淡写，季灏却被他噎得无话可对。</p>
事实上从这回见到萧澜的第一面起，对方的反应就一直就有些……说不上的怪异，并没有预想中的疑惑与排斥，而是坦然接受，爽快将自己留在他身边，态度却又不冷不热，还会时不时就将‘陆明玉’三个字提出来，提醒自己他是多么好看而又温柔。</p>
这样的表现，实在不像数年前那即便惜牺牲一切，也要带着陆明玉远走高飞双宿双飞的痴心情种，完全像是换了个人——自私的，喜怒无常的，像是来者不拒，却又像是拒人千里，只将他自己牢牢包裹在铜墙铁壁的壳子里。</p>
季灏觉得，自己在接下来或许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应对此人。</p>
萧澜突然道：“不如你帮我一个忙？”</p>
“什么？”季灏问。</p>
萧澜道：“这些江湖人已经疯了，我却不能丢下冥月墓不管。”</p>
季灏嘲讽：“你倒是有良心。”</p>
萧澜坦然：“我也这么想。”</p>
“什么忙？”季灏不想与他贫嘴。</p>
萧澜伸手一指：“你去对面那茶楼中，替我盯着这李府大院，看他们下一步会有何动作。”</p>
“只有这个？”季灏扫他一眼。</p>
“不然呢？”萧澜握住他的肩膀，带人一起跃下树，“如今我与姑姑闹翻，成了孤家寡人，你自然要帮我。”</p>
“那你要去做什么？”季灏问，“又要去找陆明玉？”</p>
“我要去找姑姑。”萧澜道，“情势危急，她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理应不会在这种时候再与我起冲突，你只管照我的话做便是。”</p>
看着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季灏觉得有些不悦，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被他一路推着肩膀上楼，坐在了窗前的桌子旁。</p>
或许是因为有事相求，萧澜对他的态度也好了许多，叫了满满一桌香茶点心，方才转身离开。</p>
季灏看着他的背影一路消失，仰头一口气灌下半壶凉茶，心中的郁结之气方才散了些。</p>
萧澜却没有回冥月墓，而是折返茶楼附近，隐匿在了暗处。</p>
日头渐渐西斜，到了晚饭时分，街上人也稍微多了些。季灏依旧坐在窗边，面前摆着的茶壶是新烧的霁染丹霞，又红又艳，衬着身后的白衣公子，分外惹人注目。</p>
恰好路过的冥月墓弟子见着后，赶紧后退两步，又揉揉眼睛仔细看了半天，便转身一路狂奔，要将此事报给鬼姑姑。</p>
萧澜在心里算了算时间，从小摊上随手拿了一顶斗笠，回到茶楼将帽子扣在季灏脑袋上，二话不说拉着人站起来：“走！”</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