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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提示：按照多年惯例, 过年插播一个应景的番外，不影响前后文, 下一章再更正文。</p>
时间点是陆追受伤后, 被赵大当家救回朝暮崖的第一个除夕前夜。</p>
【过年番外】相思知不知</p>
即便是再贫穷荒凉的地界，到了年关, 也会变得比平时热闹上几分。刚进腊月，苍茫城的街上就挤满了小商小贩，卖吃食的, 卖对联的, 还有外乡来的小货郎，担子里挑着花花绿绿的头绳粉匣，生意极为红火。</p>
陆追其实挺爱凑这种热闹。</p>
或许是因为在冥月墓的童年太过寂静, 后来回到飞柳城, 家里又不再似先前那般兴旺, 偌大的陆府中连家丁也极少有。所以他一直就喜欢过年, 可以去街上逛, 看看转糖人的, 演皮影的，正月十五还能有一场焰火, 同寻常人家的小孩一起挤在人群里头，看天边一次又一次绽放出华彩，笑着伸手欢呼。</p>
长大了, 这习惯也一直未变。</p>
苍茫城的百姓只知朝暮崖是土匪窝, 却不知里头都有些什么人, 此时见到街上来了位文质彬彬的清雅公子，都以为是赶路的外乡客，纷纷笑着打招呼，问他可要投宿，可要吃饭，甚至还有街边点心铺子的老板，问他是否已经成了亲。</p>
“还没。”陆追答。</p>
老板喜上眉梢，赶忙递过来一块刚出炉的桂花糕，上头淋满蜂蜜。</p>
陆追道谢之后咬了一口，又道：“不过有个心上人。”</p>
老板笑容凝结在脸上，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p>
陆追一路捏着桂花糕，出城回了朝暮崖。</p>
天色才刚刚暗下来，一群小弟正在踮着脚挂灯笼，旁边的人则是将大大的“福”字端端正正贴在山寨门口，红艳艳的，是陆追亲笔所书，龙飞凤舞，狂放不羁。</p>
三当家名叫王俭，既是账房，也是教书先生，此时正在称赞：“二当家的字当真是写得好。”</p>
“这般红红火火的，才有年味。”陆追笑道，“看着就热闹喜庆。”</p>
贴完了“福”字，小弟又拿起对联，糊上浆糊就往柱子上拍，贴完还很得意洋洋，不高不低，位置正好，很牢靠。</p>
陆追：“……”</p>
王俭：“……”</p>
小弟收拾好浆糊，高高兴兴回了山寨，准备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宵夜可以吃。留下两位当家的站在风中，看着那倒着贴的对联，略凌乱。</p>
半晌后，陆追安慰：“或许是因为我这字写得太草，弟兄们才会看不清正反。”并不是三当家书教得不好。</p>
王俭无力摆手，目光苍凉，感觉自己白忙了一年。</p>
一路往住处走，到处都是红艳艳的春联，反正二当家写得多，不贴白不贴。酒肉香四处满溢，划拳声说笑声，闹到半夜也不会歇。</p>
陆追关上院门，替自己辟出一方安静的小天地。</p>
虽说在城中逛了整整一天，倒也不觉得累。桌上摆着精巧的酒壶与白瓷盏，他烫好杯子温了酒，刚自斟自饮了没几杯，却又有人敲门。</p>
“就知道你没睡。”赵越手里拎着酒坛子，“大过年的，就先舍了你那淡而无味的月露梨花吧，一道来喝几轮。”</p>
陆追道：“我不善饮酒。”</p>
“图个高兴罢了。”赵越揽着他的肩头，一道往外走，“弟兄们都聚在山头，酒要大碗喝才畅快，独自一人喝闷酒，心事只会越来越多。”</p>
陆追笑：“若我醉了呢？”</p>
“醉了就睡，睡醒了起来，正好吃明晚的年夜饭。”赵越道，“在自己家中，还怕我会趁醉将你卖了不成。”</p>
山道两旁，无数篝火正在熊熊燃烧，几乎将天也染亮半边。烤肉滋滋作响，撒上一把调料，香味便窜得到处都是，引得陆追也吞了吞口水。</p>
“大当家！”</p>
“二当家！”</p>
沿途小弟不断打招呼，陆追问：“王俭呢？”</p>
“怕是不敢来。”赵越笑道，“平日里都是他在管着教书识字，稍有错处便罚抄罚写，弟兄们憋了一年，都在等着今天好灌酒报仇，可不得躲得越远越好。”</p>
陆追也笑：“怪不得初来朝暮崖时，大当家不准我教书。”</p>
“教什么书。”赵越摇头，递给他一碗酒，“你不是读书人的性子。”</p>
陆追问：“什么才叫读书人的性子？”</p>
“实诚迂腐，老好人一个。”赵越道，“王俭那样的便是。”</p>
陆追又问：“那我呢？”</p>
“你心里的事情太多。”赵越道，“心事太多的人，做不得夫子先生。”</p>
陆追仰头饮下一碗酒。</p>
“好！”周围一群小弟鼓掌。</p>
陆追险些被呛到。</p>
赵越笑着替他拍了拍背，道：“今日我下山的时候，遇到了账房里的老钱。”</p>
陆追：“……”</p>
赵越道：“他当真是很想将女儿嫁给你。”</p>
陆追道：“若我没记错，他上个月想招去做女婿的人，是大当家。”</p>
赵越坦然道：“我不想成亲，所以他便换了目标。”</p>
陆追问：“为何不想成亲？”</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