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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瑾：“……”</p>
阿六初来乍到，也没有住处，于是想去房顶凑活一宿。谁知还没等爬上去，就被叶瑾一把拎了回来。</p>
“神医。”在他面前，阿六很是规矩，被扯了衣裳领子也不生气，垂着手满脸堆笑问，“要打洗脸水吗？”</p>
“话说一半就要跑？”叶瑾摇头，“合欢情蛊又怎么了？”</p>
“这可是神医自己问的啊。”阿六原不想说，觉得得让大夫好好休息，明日再提也不迟，不过既是叶瑾问，他自然也想早些给爹解毒，于是赶忙从袖中掏出信函，双手递了过去。</p>
那信是陶玉儿所书，厚厚一摞，写得极为详细。叶瑾看完之后，眉头紧锁，半天也没说话。</p>
“没……没事吧？”阿六小心翼翼询问，说完又赶紧道，“有神医在，自然会没事，我多嘴了。”</p>
“先回去睡吧。”叶瑾将信纸揣回袖中，“我想想办法。”</p>
阿六连连答应，刚想去房顶，叶瑾却已经叫来守夜的下人，带他去了隔壁客房。</p>
神医果真如同江湖传言一样，贤良淑德，温柔细致。阿六心中感慨不已，连鞋袜都懒得脱，往床上一倒便呼呼睡去——这么多天连夜赶路，他也的确已经精疲力竭，此番总算是得了片刻轻松，能得一晚安睡。</p>
东方的雾霭渐渐被驱散，季灏躺在床上，面容苍老。良久之后，方才动了动手指，动作突兀而又僵硬。</p>
“死心吧。”季灏闭上眼睛，“你活不了了。”</p>
蝠狂躁起来，垂死的灵魂千疮百孔，似是轻轻一压就会碎成粉末。</p>
季灏继续道：“我们不如做一笔交易。”</p>
“什么交易？”蝠问。</p>
“你就此放手，我达成你的愿望。”季灏道，“那冥月墓的美人，往后我替你去守着。”</p>
蝠没有说话。</p>
季灏道：“你也知道，我是不会自己死的，而你也杀不死我，与其毫无意义地拖累我，为何不肯答应我的条件？我需要你的武功，也需要你的记忆。”</p>
体内的真气再度焦躁起来，应当是蝠在犹豫，又或者，是回光返照。</p>
季灏很有耐心。</p>
窗外一点一点亮起来，而当阳光完全照进窗户时，蝠终于颓软地平静下来，苍老道：“你本不该与我为敌的。”</p>
季灏一笑：“是吗？”</p>
“你侵占我，或是我侵占你，结局都是一样的。”蝠道，“我侵占你，成功的可能性还要更大些。”</p>
“可我讨厌被人控制。”季灏语调平静，“所以你究竟是死，还是不死？”</p>
“死。”蝠道，“我教你穿魂大法。”</p>
练就邪功多年，他从未遇见过如此硬脾气的宿主，也从未有过一人，能在自己的炮制下，死而复生。</p>
可这或许也并非一件坏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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