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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小情人说笑打闹出了小院，暂时忘却外头的纷乱战火，将自己关在了小小的柴米油盐里。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灶膛里火烧得正旺，面汤咕嘟咕嘟翻滚沸腾，另一口锅里，牛肉丝被滚烫的油爆得泛白，一大把辣椒与花椒撒下去，连空气也变得引人垂涎。</p>
陆无名在院墙外站了一阵，也笑呵呵离开，打算找个馆子去喝上两杯，见到街上的小娃娃就都带着，买糖糕买糖葫芦，像个寻常人家的祖父一般，膝下围了奶声奶气一大群。</p>
这头满是人间缭绕烟火气，另一头依旧飒飒冷风过耳畔。红罗刹悄然隐入城门，却没有去将军府，而是直奔城中善堂。背巷内空无一人，她刚打算飞身跃入，却被人一把握住肩头，向后推攘到更隐蔽处，这一切几乎只发生在一瞬间，而她竟毫无还手之力。</p>
那独臂老妪呵呵笑道：“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般马虎大意。”</p>
“你怎么会来大漠？”红罗刹咬牙。</p>
“我想你了。”独臂老妪坐在台阶上，也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根牙签，剔自己那残缺的牙，“听说你要杀那萧澜？”</p>
红罗刹道：“我的事，不劳你插手。”</p>
“不行，那萧澜长得俊俏，我不能不管。”独臂老妪道，“你今年多大了，还记得吗？”</p>
红罗刹自己挣开被封的穴道，气恼看着她。</p>
“我喜欢的，你应当也喜欢。”独臂老妪继续道，“既然遇到了，不如就嫁了吧。”</p>
红罗刹提醒道：“有人买命，要我杀他。”</p>
“杀了他，那买命的耶律星的可会娶你？”独臂老妪问，“若肯，那你就杀吧。”</p>
红罗刹转身朝外走去。</p>
独臂老妪也未阻拦，手只一抬，红罗刹便踉跄向前几步，狼狈趴在地上。</p>
“跑什么，与你那不知道是谁的爹一样，就知道跑。”她蹒跚上前，“那萧澜长得当真是又俊又英气，你若不让他做相公，我就让他做你爹。”</p>
红罗刹忍无可忍，一掌打向她脸上：“你快回中原去吧！”</p>
“我回什么中原，别说为娘没提醒，那萧澜功夫可不低，你想杀他还欠些火候。”独臂老妪站起来，“我若不来，你现在怕是已经死了。”</p>
“那你帮我去杀了他。”红罗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肿痛的手腕。</p>
独臂老妪嘿嘿笑道：“莫忘了，我从不杀生。”</p>
“你的确不杀生，只让我替你杀生。”红罗刹摇头，“行了，我要走了。”</p>
“这玉门关的日子不错。”独臂老妪在她身后道，“我打算长住下了。”</p>
红罗刹纵身一跃，身影须臾便消失在层叠屋顶下，只余下一道疾风，卷起灰尘与沙。</p>
而与此同时，在那片无人之境中，阿六正在背对着幽幽泉众人，将一卷羊皮纸胡乱往怀里塞——他原本只打算半夜起来解个手，但一泡尿还没尿完，就浇出一张不知什么东西，在月光下忽闪忽闪，也来不及细看，先藏着再说。</p>
由不得旁人不羡慕，运气就是这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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