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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说什么来着,岳父的确不好对付。</p>
玉门城内,福寿堂中。</p>
陆追跨进院子,笑容无比和善;“老前辈。”</p>
断续哼唱戛然而止,独臂老妪身子一侧:“你来做什么?”</p>
“也不用这般嫌弃我吧?”陆追双臂撑着石桌,“喏,我来时还特意买了点心。”</p>
“我不要。”独臂老妪道,“你拿走,换我那小心肝来送。”</p>
“你那小心肝不在关内。”陆追坐在石凳上,捏着点心慢条斯理自己吃。</p>
独臂老妪从鼻子里“哼”一声,也不再理他,而是继续唱着沙哑歌谣。陆追起先没放在心上,可听了没几句,脑中却猛然一响,桃花红杏花白,这……有些耳熟啊。</p>
“你这表情,是见了鬼不成?”独臂老妪眯眼打量他。</p>
陆追这回挺实在:“前辈唱的这首歌谣,我听过。”</p>
“想同我套近乎?”独臂老妪摇头,“换个法子再来吧。”</p>
“或者说不是听过,是看过。”陆追道,“前几天有人从沙漠中带回来一张残缺的羊皮纸,上面有速记账目,还有这首歌谣,桃花杏花,郎骑竹马。”</p>
“羊皮纸……那羊皮纸现在何处?”听他如此一说,独臂老妪情绪却陡然激动起来,声音也放大几分,枯瘦的五指一把拉住陆追手腕,力气之大,像是要将骨头也捏个粉碎。</p>
“在将军府,”陆追道,“前辈若是想看——”</p>
“我看,我想看,你去拿来,快些拿来!”独臂老妪语调一声比一声尖锐,“不,我同你一起去,一起去!”</p>
“那这首歌谣呢,”陆追将手使劲抽回来,问道,“什么来路?”</p>
“这歌谣,这歌谣……”独臂老妪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连珠似炮道,“那是什么沙漠?哪一片沙漠?距离这里多远?现在还有人吗?”</p>
陆追犹豫片刻,摇头道:“无人绝境。”</p>
独臂老妪嘴唇颤动:“死、死了?”</p>
陆追叹气:“我并不想隐瞒前辈,不过的确凶多吉少。”</p>
独臂老妪怔了片刻,看着像是要哭,后头却又无端笑起来,语调僵硬道:“我一直以为他死了,却原来真的死了。”</p>
陆追问:“是商队吗?”</p>
“是商队的主人,”独臂老妪道,“他年轻时,长得好看极了,又英武又俊秀,腰间挎着长刀,顶有钱,也顶能喝酒。”</p>
陆追是个极好的倾听者,他点了点头,道:“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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