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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按你说的，我告诉她是大夫弄错了，你的病没那么重，查清楚之后你自己就回知青点了。你妈现在踏踏实实家养着呢，身体和以前一样了，就等着你的信呢。至于我，我就跟她说城里行情变化大，走不开，她顶多埋怨我两句，不会起疑心的。”</p>
邵娟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欣慰。</p>
“爸，千万要瞒住了，别让我妈知道我得了这么重的病，她那身体，要再昏过去怎么得了。信我已经写好了，你回头找人带回去给她吧……”</p>
邵娟拿出一张信纸递给了“老刀鱼”，又说，“爸，你也瘦了，也要注意身体呀！”</p>
这时，一颗泪珠忍不住从她的眼眶里流了出来。</p>
“老刀鱼”伸手给邵娟轻轻擦去泪水，随后又撩起垂在女儿额头上的一缕乱发。</p>
“娟子，别想那么多，一心一意地看病、养病。大夫都说了，你的病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怕受累。等吃完饭你喝点热水再睡。记着，人没有过不去的坎。爸一定想办法把你办回来……”</p>
等女儿吃过饭后，“老刀鱼”收拾好东西出了门。但他从病房门外的休息椅上又拎起一个同样装着饭盒的塑料网兜，这才缓缓地下了楼。</p>
出了医院大门，他还坐上了公共汽车。两站后下了车，又走进了车站边的滨城第二医院。</p>
接着喘着气爬上了三楼，他在心血管科的病房门口停住脚步，把刚才那个给女儿装饭的花布兜子放在门前的椅子上。</p>
再等到定定神，彻底平了气。他脸上便又做出微笑的样子，手拿塑料网兜轻轻地推开门。</p>
照样还是先向房里其他病人友善地点点头，他才走到了自己老伴儿的病床前。</p>
“老刀鱼”的老伴儿正半躺着，脸色蜡黄，一脸病容。一看见他，她的眼睛里出现一丝光亮。</p>
“老刀鱼”在床前的方凳上坐下，第一句就问老伴的身体。</p>
“下午怎么样？好点没有？”</p>
老伴儿有些吃力地挪了挪身子。</p>
“还行，打了一针。血压已经下来了，头也不疼了。”</p>
“这就好。”</p>
“老刀鱼”从网兜里掏出饭盒，打开后，饭盒里一边是稠稠的小米粥，另一边是蛋蒸虾仁，配的是几块豆腐干。</p>
他把饭盒递给老伴儿，站起来扶她坐直，又从上衣的左兜里掏出个大一号的不锈钢勺儿递给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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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吧。”</p>
老伴儿望了望“老刀鱼”，颇有些心疼地说，“以后别再送这么好的饭食了，咱不是说钱留着给闺女办回城用吗？当初海潮给他媳妇办得那么周折，还不定花多少钱呢……”</p>
“老刀鱼”一摆手，“不差这一点儿。你的病又不能吃油腻，又不能吃盐，更得想法增加营养。你放心，你的老头儿身体棒着呢，照样能下海。再说，外面的行市已经不是你能想象到的了。只要有小武子，我肯定咱的钱能够使……”</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