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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当司机用谁，根本不是这些单位自己能做主的。</p>
司机倒是哪儿都缺啊，哪儿都要啊。可这年头，个人根本没地儿学车本儿去。因此最关键的权力都在司机的职业培训机构那儿呢。</p>
当时这种地方可不叫“驾校”，都叫“司训班”。而且还不对外开放，全是内部自己办的。</p>
运输公司、电车、公共汽车、出租汽车，各有各自的“司训班”。</p>
到用人的时候，根本不是用人单位说我要让谁谁当司机，而是这内部“司训班”陪训出来的司机指派给你，你不用就无人可用。</p>
所以说啊，洪衍武是把上下关系给弄反了，费了半天的劲，整个一满拧。</p>
而且最倒霉的，是这种“司训班”和用人单位根本没什么来往。他们只和各单位总公司或主管部门有联系，另走一条线。李主任的交际圈子根本就够不上，覆盖不着啊。</p>
到这儿，李主任表示爱莫能助了，洪衍武也就只有用两瓶五粮液再次酬谢他，自己再另想辙了。</p>
不过俗话说，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活人总不至于让尿憋死。</p>
洪衍武一边琢磨自己的关系网，一边思索着这些关系，到底那些与“司训班”有可能存在交集。</p>
突然间豁然开朗，他终于想到了一点。</p>
任他什么司机再牛，不还得归交警管吗？不也得考试拿车本儿吗？</p>
这么着，他就去找张宝成想办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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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别说，一通烟酒铺路，吃喝开道，没两天就经由张宝成在交通大队的同学，联系上了“京城第二汽车公司司训班”的一个副主任。</p>
这可是专门给“首汽服务公司”培训出租司机的热衙门口啊。对洪衍武来说绝对是意外之喜。</p>
可更让人没想到的还在后面呢。等到几个人一见面，张宝成的交警同学还没来得及作介绍，洪衍武就先愣住了。</p>
敢情这位被交警尊称为“孟哥”的副主任不是别人，正是宋国甫父亲的司机孟师傅。</p>
洪衍武不但坐过人家的车，他们还一桌儿吃过烤鸭子呢。</p>
好，孟师傅一见着洪衍武也乐，“哎呀，是你呀。没想到这儿又见了啊。今儿你又请我吃烤鸭子怎么着？还送不送鸭架子啊？”</p>
这玩笑一下就拉近距离了。等张宝成和他同学弄清楚洪衍武和孟师傅是老熟人，也都笑了。</p>
这下就不用假客套了，也没什么放不开的，几个人就坐进了饭馆里。洪衍武和孟师傅为谁请客还好一番争执。</p>
跟着点完菜，坐下聊。洪衍武就忍不住好奇，先问孟师傅怎么离开宋局长，调到“司训班”当副主任了。</p>
孟师傅就告诉他，说自己常年开车，落了个腰椎盘突出的毛病。还有肩周炎。今年以来给宋局长开车就有点跟不上劲了。</p>
但宋局长为人挺重情分，了解情况后既不想让他继续受累，也不忍让他退二线干杂物组去，就托人给他安排到这儿来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