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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有一个能看懂它的人,在认真看它了。</p>
——而且这人还是男神。</p>
看着男神又往下翻了一页,他心跳加快了一些,像逐渐激烈的鼓点。</p>
为使自己冷静下来,他移开了目光。</p>
而乍一移开,就被一个东西吸引住了。</p>
落地窗所对着的那面墙壁上,是一个透明的柜子,其中一个格子里放着一把通体银色的键盘,外形毋庸置疑极端简洁又优雅,而它背后的意义则更为重大。</p>
这是一把传说中的键盘,没想到他今天能亲眼看见。</p>
它叫Apollo,与古希腊神话中的太阳神同名——全球只此一把,从轴体到按键,都是德国一家久负盛名的键盘制造商为东君一个人专门定制,作为他二十六岁生日的礼物。</p>
但是,就在东君得到这把键盘的第二年——</p>
林浔正出神想着,忽然听东君道:“喜欢它?”</p>
——动作过于直接,被发现了。</p>
“也不是,”林浔斟酌了一下措辞:“我可以冒昧问一下么……您为什么,不写程序了?”</p>
就在东君得到这把键盘的第二年八月,某一天,他不再编任何程序了。Github不再更新,不再参与任何研发的工作,自然也没有任何新的代码流出来。</p>
一个作家不再写作,是封笔,东君这种情况应该叫“封键盘”。</p>
网络上众说纷纭,很多人表示遗憾,也有人认为他彻底变成一个逐利的商人。</p>
东君回答了他。</p>
声音低,因为离得近,好像就响在林浔耳边:“因为一些个人的原因,或许未来有一天会重新开始写。”</p>
林浔松了一口气:“那就好。”</p>
男神不再写代码,对脑残粉们来说不啻于沉重的打击,如果他未来还会重新开始写的话——那就太好了。</p>
东君的语气淡淡,倒像是在和他闲谈:“最近两年也没有出现我喜欢的算法。”</p>
林浔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们团队缺人编程。”</p>
话已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失智。</p>
洛神缺人编程没错,代码是他们三个人你一块我一块艰难拼出来的,一点都不优美,还很冗长——但男神是什么人?辱男神了!</p>
他迅速闭嘴以掩饰尴尬。</p>
东君却轻轻笑了。</p>
他先前一直面无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笑起来,竟然像雪山融化一样,好看得很。</p>
他道:“可以考虑。”</p>
林浔笑:“我们恐怕开不起您的工资。”</p>
“你们的代码确实并不容易写出。”东君似乎在思索什么。</p>
林浔想,东君认可了他的算法,现在一定是想提高价格了,或许要将二十万改成三千万。</p>
就听东君道:“根据你的算法看来,我想要购买是正确的。”</p>
——好吧,还是二十万。</p>
东君:“你似乎有些失落。”</p>
“不,您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林浔矢口否认。</p>
东君笑了笑:“如果你确认要答应,随时可以联系我。”</p>
林浔:“我要告知一下同伴。”</p>
东君:“嗯。”</p>
接下来他们的谈话流于客套,空泛地谈了一下现下流行的几样技术,这场约见即将结束的时候,东君却说了一句话。</p>
“我在昨天用三千万并购了Lions工作室。”</p>
林浔看向东君,像个柠檬。</p>
“因为它只值三千万,”男神看着他的眼睛:“尝试购买洛神的股权,是因为我相信能得到不可预估的收益。”</p>
他的语气和神情一样冷静平淡,因而显得不容置疑,又很可信。</p>
林浔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后,心跳停了一拍,心中狂喜——还有什么比得到男神的肯定更能让人高兴的呢?</p>
此时此刻,连那二十万——三千万的一百五十分之一,都变得眉清目秀,金光闪闪起来。</p>
——虽然他潜意识里觉得男神这是在哄他。</p>
要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东君送他到了门口,拉开办公室的门:“和你谈话很愉快,林先生。”</p>
林浔:“我也是。”</p>
走出门,他看见阮芷站在门外。</p>
——顶着那个诡异,不现实的蓝色方形。</p>
林浔:“!”</p>
东君全程正常,头顶没有这个蓝色东西,他以为自己的幻觉已经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