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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云无话可说了，似乎低头思考。</p>
半晌，他抬起脸来，奋力扑打了几下尾巴，脸上神情如丧考妣：“那我也不能去公司了，不能发视频了，我们还要组团出道，我怎么办？我不是人了，我偶像要做不成了。”</p>
林浔坐在游泳池的躺椅上，悠然抱着猫：“其实你因祸得福。”</p>
祁云：“怎么说？”</p>
林浔：“夫人用幻术影响了那些人的记忆，让他们认为只是看到了一个仙侠奇幻片的拍摄现场。但是，已经有视频发到网上去了，还有热搜，大家都看到了你的人鱼造型，这个实在没法解释。”</p>
祁云尾巴直挺挺垂下去。</p>
林浔：“夫人只能把一个和她工作室有合作的大导演正在拍的一部电影的人鱼角色给你，这样就解释的通了——你现在好像就是个人鱼吧。”</p>
祁云尾巴猛地一卷，</p>
“真的？”他往岸边游了一大段：“你不要逗我。”</p>
林浔：“没有，一会儿工作室就发声明了。”</p>
祁云嗷了一声，整个人往后一个倒仰，又差点栽进游泳池里去。</p>
他：“我是不是要火了。”</p>
林浔：“醒醒，那个角色总共也没出场几分钟。”</p>
祁云：“但已经足够把我的帅气展现出来。”</p>
林浔就看他这个样子非常不顺眼。</p>
他道：“别的人鱼一哭，眼泪就会变珍珠，你会吗？”</p>
祁云闻言还真的低下头，扁了扁嘴，好像是试图哭出来。</p>
然而，两分钟过去了，他脸上神色几度变化，扭曲至极，就是没有哭出来，甚至还像在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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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云终于一声笑结束了这次失败的尝试。</p>
“三分钟前我会哭出来，”他笑得猖狂的很，“现在不会了。”</p>
就在这时，孤山君西装革履地来了。林浔知道他的凡人身份是一个功成名就的博物学者，但同时也是南海剑派的一位真人，他成名于一招“孤山不孤”，但与此同时，他博览群书，精通各种奇**技巧，又是仙道中的一大术法大家。</p>
孤山君来得很快。</p>
孤山君迷惑得也很快。</p>
“真是闻所未闻。”孤山君对着游泳池里的祁云，评论道。</p>
他用灵力把祁云牵过来，又仔细探查了他的尾巴：“剑修的个人意志，果然有其特殊之处。水鬼吞他未成，竟被他反噬，占领身体，只是魔气深重，化为鱼尾。若能将魔气全部祛除，或许能够重获人身。”</p>
说着，他看向常寂：“常寂小师傅是佛家弟子，最克魔物，若每日为他驱邪，想必可行。”</p>
常寂垂眸，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好。”</p>
过一会儿，只听他淡淡道：“我是单人宿舍，带独立浴室，但没有浴缸。”</p>
话不多说，佛家弟子慈悲为怀，没有就买。</p>
祁云不好出门，林浔就和常寂出门买了一个复古浴桶——一个做成古代木浴桶样子的大浴盆，并搬到师兄的宿舍。</p>
博士生的宿舍果然和本科生不同，一个窗明几净，设施完备的单间。阳光通透，整洁的房间里，素色床铺上挂了白帐，书架上放满佛家典籍，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停在一个电子文献库的界面，空气中似乎有淡淡的佛檀香息，让这个地方一下子宁静起来。</p>
他们将浴桶安置好，紧接着又开车把祁云接过来，车停在宿舍楼下，用袈裟把人鱼裹好，找一个人少的时机，迅速把人抱上楼。</p>
——饶是这样小心，还是被隔壁正推门出来的一位博士生多看了几眼，他目光审视，仿佛在思索这两个人是不是在杀人抛尸，毕竟博士这个群体，是出了名的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出来。</p>
好在这位邻居只是多看了一眼，没有再多事，祁云平安地被送进浴桶中，放好水，再安排一部手机，这人终于安静下来，开始在塑料小黄鸭的陪伴下刷视频——小黄鸭是买浴桶时商家赠送的。这东西不开口的时候倒也赏心悦目。</p>
安置好人鱼，林浔也就打算走了——至于祁云怎么和常寂师兄相处，那就要看他的态度了，林浔预感祁云可能会在师兄的制裁下改掉满口胡言的毛病。</p>
走前师兄给他泡了茶，但林浔心绪不宁，也没喝出什么味道来。</p>
——折腾了一天，已经是傍晚了，但东君还没回信。</p>
正当他打算回住处的时候，手机“喵呜”响了一声，是指针的叫声，他给东君设的提示音。</p>
是个电话。</p>
林浔戴上耳机，接起。</p>
东君冷冷清清的嗓音在听筒里响起：“在哪里？”</p>
林浔：“在P大，和一个师兄在一起。”</p>
东君：“你不是隔壁毕业的么。”</p>
林浔：“串门。”</p>
为了撇清勾勾搭搭的嫌疑，他又道：“师兄搞佛教，是和尚。”</p>
那边似乎笑了一下，但声音的质地仍然是让林浔心中有点打鼓的沉：“你的朋友各行各业都有。”</p>
好了。</p>
东君肯定是看见热搜了。</p>
他顺手一刷，看到网友们的说辞越发往“小花瓶jio踏数条船”上靠拢。</p>
林浔避重就轻：“我打算回去了，你在哪？”</p>
“我在附近，”东君道：“地址发我。”</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