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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 本应该世界寂静, 绝大多数人都在睡眠。</p>
但薛新的回复却几乎在下一秒就抵达——说实话，这并没有出乎林浔的意料。</p>
薛新回了短短两个字：“果壳。”</p>
林浔领会了他的意思，他的房间里并没有全息舱，于是蹑手蹑脚走进了安全的房间, 打开了他的游戏舱——为什么不选择架构, 不是因为他对架构有什么意见，而是安全睡觉比较死。</p>
成功溜进全息舱而没有惊醒安全后，他合上舱盖，进入全息世界，虹膜登陆了自己的账号。他把默认地址设在了自己的家园, 还是那个星河中航行的大飞船。</p>
——然后, 当他站在银白色舱室的下一刻，访问申请就弹了出来,</p>
“用户‘玩家X’请求访问您的家园。同意/拒绝。”</p>
玩家X, 林浔记得这个ID, 这是薛新的玩家ID。</p>
他点触同意选项, 玩家X出现在传送点, 薛新的虚拟形象是个穿白大褂的年轻男人, 看起来非常严谨，像是科幻小说中会出现的那类科学家。</p>
“学长。”薛新看着他。</p>
“你好。”林浔在银色的机械长桌前坐下，问他：“为什么要在果壳里见面？”</p>
“我想见到学长。”薛新先是这样说了一句, 然后很快笑道：“开玩笑, 因为这里相对安全。”</p>
他把“相对”两个字咬得很重。</p>
林浔：“为什么外面不安全？”</p>
薛新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看着他，道：“学长想和我谈什么？”</p>
“想和你谈很多东西。”林浔道：“但是首先我想确认我能够和你无障碍交流，其次确认我可以相信你？”</p>
“学长想怎么确认都可以。”薛新道。</p>
林浔思忖片刻，然后道：“你自己来证明吧。”</p>
“也可以。”薛新走过来，在长桌的对面坐下：“我要想想怎么证明。”</p>
林浔“嗯”了一声，然后不再说话。</p>
虚拟世界里是绝对的寂静，时间就这样流淌过去，大约五分钟后，薛新打了个响指：“我知道了。”</p>
“学长一定已经知道了很多东西，而我也知道很多东西。”他看着林浔，“但学长显然不会轻易相信我。而我们所在的这个环境也不一定安全，说不定哪个关键词就会带来危险。”</p>
林浔轻挑眉：“所以？”</p>
“所以学长和我玩个游戏吧。”薛新从座椅上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整个人微微向林浔所在的方向前倾，一字一句道：“零知证明。”</p>
林浔抱臂看着他，笑了笑：“好。”</p>
总所周知，一个秘密之所以被称为秘密，是因为它没有被泄露。而传递秘密的最好方法，就是让信息的泄露达到最小。于是就有了零知证明，密码学中一个经典的命题。</p>
整个证明过程由两方完成，证明者，和验证者。</p>
证明者手中掌握着一个秘密，他要向验证者证明他拥有这个秘密。但是，在证明过程中，他不能泄露关于这个秘密的任何知识。譬如薛新拥有一张拍摄林浔卧室房间的照片，他要让王安全相信他拥有这张照片，而不说出照片里房间中任何家具、摆设、颜色与细节，更不能将照片拿在手中展示给别人，信息的泄露量必须为0。</p>
林浔看着薛新，等待他的证明。</p>
“我只说一个词语和两个数字，学长一定能明白我想说什么。”薛新的人物离开机械长桌，在房间中走了几步，到太空舱银白色的控制台前，他的头上顶着他的ID“玩家X”。</p>
“这个词语很简单，”玩家X伸出四根手指：“四个字，一个非常简单的命题。”</p>
林浔勾唇笑了笑：“直接说。”</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