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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看去, 互联网上也只有那么一点儿内容。因为科技博览会的影响, 铺天盖地都是相关的讨论——要么展望人工智能飞速发展下的未来社会，要么告诫大众强人工智能是不能打开的潘多拉魔盒，要么议论这次的科技博览会将是哪几个产品摘下桂冠，继而又会对社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大多都是一些泛泛空谈, 因为能看懂科技博览会的人都在看, 无暇夸夸其谈。</p>
与此同时，东君作为关键人物也频繁被提起，而真正的技术粉正在观看直播，活跃在社交平台上的粉丝成分就比较单一了。</p>
不……不单一，林浔目瞪口呆地看着一条条信息。</p>
“东君没来博览会, 哈哈哈哈哈哈cpg傻了吧？”</p>
“假的, 都是假的哦。爱他怎么可能不在台下看着他，怎么不等着给他颁奖？”</p>
“哦, 对了。你们家浔浔进了终选没错, 但是银河的空降组根本不是他哦, 是银河家另外的项目。他明摆着和银河没有任何关系, 劝你们不要意**过度。”</p>
这是东君的老婆粉。</p>
然而, 她们攻击的对象变了, 不再是林浔，而是……</p>
林浔努力翻看信息，从中得到蛛丝马迹, 他甚至认识了一个新名词——CP狗。点开一个被骂的CP狗主页后, 他知道了这个名词的意思, CP粉，相信他和东君是真的，并为他们的爱情欢呼的那种人。</p>
但CP粉内部也在争吵。</p>
有的似乎悲伤：“怎么办，好像BE了。”</p>
有的似乎乐观：“我打赌他们正在台下接吻。”</p>
有的更加乐观：“开始避嫌了，我打赌证都领了。”</p>
还有的似乎是老婆粉混进来：“博览会上BE，风光大葬，恭喜恭喜。”</p>
林浔皱着眉头略微了解后，就退出了CP粉的阵营，但这个时候，他又在老婆粉轰轰烈烈的战场中发现了一个新的阵营。</p>
“滚滚滚，勿cue浔神。”</p>
“有些人知道初选赛上洛神的额表现意味着什么吗[嘻嘻]，看得上你们银河么？”</p>
“某些人自我感觉不要过于良好，我们浔神是没你家好看还是没你家智商高？小心银河上赶着求收购。”</p>
林浔：“？”</p>
好，他现在也有粉了——在这短短的几天之间。</p>
他觉得这样不对。</p>
不管怎么说，他和东君都是搞技术的人，不应该拥有那么多成分复杂的粉，这些姑娘们应该去往娱乐圈添砖加瓦。但另一方面，年轻的时候总是要找点事做，自己给她们创造了打发时间的机会，他倒也不是很介意。</p>
只是有一点他很迷惑，现在自己所处的世界并不是个真的世界。那这些东西是怎么生成的？他的潜意识？不可能，他潜意识里怎么有这种东西？可能是现在虚拟技术过于发达，采集了足够的信息，连网络世界都能模仿得惟妙惟肖。</p>
林浔又翻了不少，觉得脑壳有点疼，关了手机。</p>
他把手机撂在一旁，后台的规格比较高，不同的团队用小间隔开了，中间一块液晶屏实时直播台上的内容。不过，同组别的房间还是离得很近。门口有点动静，他转头，看见一个样貌平凡的程序员过来找王安全，这人他们都认识，上学的时候挺好一个朋友，外号小K。两人嘀嘀咕咕说些什么。</p>
他也没有认真去听，躺在沙发上，举起了指针。</p>
指针看他。</p>
冰蓝色的眼睛剔透，猫科动物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能看出可爱。</p>
林浔盯着指针：“你在想什么呢？我看不懂猫的表情。”</p>
指针软软叫一声：“喵。”</p>
林浔挠了挠它的下巴，把它放在自己胸口上。</p>
指针就往前走，身体非要盘在他的脖子上，然后脑袋搭在他脑袋旁边，林浔险些喘不过气来，即使指针体型小，重量轻，也阻碍了他的呼吸，他只能维持这种戴着活体围脖的姿势又坐起来，减轻了些许压力。</p>
实在无事可做，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三枚透明弹珠——从霍老头小孙子手里赢来的。他将三枚珠子变成三角形摆好，弹出一个，这一个撞击了第二个，第二个也开始在光滑的玻璃桌面上滑动，角度控制得很好，刚好撞到静止的第三个，三个珠子一同在桌面上向不同的方向滚动。</p>
林浔伸手，一手按住一个，以免它们从桌子的边缘掉下去——但还有第三个，短时间内他没有第三只手了。</p>
——忽然肩膀被猫爪一蹬，指针稳稳当当落在桌面上，右前爪按住第三只珠子，又碰了碰，珠子咕噜噜朝他的方向滚过来。</p>
林浔当时就笑得很开心，弹出自己这边的珠子，和指针的珠子相撞。指针旋即又扑到另一个，继续跟他玩。</p>
三个珠子单单是直线相撞，就能够玩出很多花样。一时之间，这里除了玻璃珠滚动并相撞的声音，就只剩下门口那三个人嘀嘀咕咕窃窃私语的声音——架构也加入了。</p>
等到林浔和指针足足玩了十五分钟后，门口的交谈结束了。</p>
王安全脸色严肃，坐到他对面：“别玩了。”</p>
林浔按住两颗珠子，抬头看他：“怎么了？”</p>
“0.623。”王安全说出了一个数字。</p>
林浔眯了眯眼睛：“什么？”</p>
“布拉德利克系数，”王安全道。</p>
林浔：“Eagle家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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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全：“嗯，现在整个组的都知道了。几个大公司都有测试渠道，好几个团队都偷偷找渠道测过一次了。不过成绩不怎么样，都超过1了，大家都觉得小于1很难。没想到有Eagle的人炫了数字，只有0.623。”</p>
人工智能与人的距离，布拉德利克系数。1是唯一的分水岭。大于1，就仍然是普通的弱人工智能，而小于1代表已经极端类人，属于强人工智能。</p>
林浔：“我不知道具体的评分标准，但我知道，洛会小于1。”</p>
“但是具体的数值呢？”架构的神情也很慎重：“0.623已经是个很小的数字了，我现在特别紧张。小K告诉我Eagle这个项目已经准备了六七年，光是学习成本就足够烧掉半个Eagle。他问我们咱们的学习成本怎么样，我说还行，没破产。他说那可太悬了。”</p>
林浔笑了笑。</p>
人工智能的研究，并不是一个有想法就能进行下去的研究。它要获取海量的信息，进行海量的运算，才能在日复一日的学习中拥有足够强的能力，建立起自己的认知体系，变成一个合格的智能。这个过程何止是花钱，简直是烧钱，光是服务器的花费就是天价——因为寻常的民用计算机无法提供这样的计算能力，得租借服务器，或者购买超级计算机的时间。</p>
正因为这样，他们前期才很穷，而且找不到投资人——因为玩人工智能就是个无底洞，还是一个基于新概念的人工智能。</p>
后期倒不花钱了。</p>
最关键，烧钱也最多的训练时刻，他们得到了东君的援手——不是指那闹着玩的二十万，而是他们远程免费用上了银河的服务器以及超级计算机。</p>
“我们不一定比Eagle差，”林浔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他思考的时候习惯用这个姿势：“但是也不一定比Eagle好，他们的阵容太强大了。”</p>
“可不是，”王安全道：“他们一百个人的团队，多少顶级数学家和程序员，他们肯定有了科研上的大进展，硬生生用基于神经网络的架构把弱人工智能堆成了强人工智能。”</p>
林浔：“你让我想想……”</p>
“我觉得咱们做做心理准备吧，”王安全道：“0.623，咱们心态放平点，赢了就是惊喜。输了就是技不如人，心服口服，顶多就是散伙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