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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圆满的解决</p>
谷妙语让自己冷静下来, 千万别受陶大爷混不吝的影响, 带歪整个谈判的节奏。</p>
她正确引导陶大爷：“大爷, 接下来咱俩来个问答环节怎么样？我给您提问题, 您除了回答‘是’和‘不是’之外, 不能说别的话, 你要是说了别的话, 说一句您那别墅我们就少给您装修一个屋。”为了激发陶大爷的参与欲，她故意还说，“一般人都招架不住我的问题, 但我觉得大爷您是有可能的，您可不是一般人！”</p>
通过最近一段时间的接触，谷妙语发现陶大爷是典型得不能再典型的“熊”。就跟熊小孩一样, 他是个熊大爷。</p>
你越说往东他越往西, 你越说他这样有错他越故意这样去做故意犯错。你越说他被谁洗脑了，他就越说对啊对啊我就是被她洗脑了你能怎么地。</p>
面对这样的熊大爷, 对着杠绝对行不通。你就得夸他、陪他玩、让他觉得开心有意思、在先顺着他的基础上再去反对他, 才能对抗得了他的那份“熊”。</p>
陶大爷平时很寂寞, 他希望能有人陪他, 帮他消灭寂寞。而这个人最好是他儿子。但他熊, 他想要什么他不说, 他就作，他希望能把想要的东西靠作给作来。</p>
他看起来好难缠啊，简直令人头秃。但其实他是个顶好哄的老头, 只要能陪他逗乐子就行了。</p>
所以她想了这么个逗乐子的方法, 希望能激发陶大爷的熊心壮志。</p>
陶大爷一听谷妙语这新鲜招数果然就来了劲。</p>
“好啊，好，这个有意思，来，小谷，请提问！”</p>
陶星宇转开头到另一边，发出一声轻嗤，像是有点无法面对这样的老头是自己的父亲。</p>
邵远和秦经理对视一眼：“……”</p>
下面到了幼儿园谷阿姨控场时间——两个人在心里不约而同都有了点这么个感觉。</p>
谷妙语说：“大爷，那么现在开始咯？再提醒您一次，记住规则哈，只能答是或者不是。第一个问题：您除了我们公司，也去过好多其他公司，是吗？”</p>
陶大爷把他有点佝偻的腰板拔直了，真像幼儿园小朋友回答老师提问那样，朗声说：“是！”</p>
谷妙语：“大爷，非常好！”</p>
陶大爷一脸骄傲。</p>
陶星宇抬手扶了扶额头。</p>
邵远和秦经理又对视一眼：“……”</p>
越来越像幼儿园了。</p>
谷妙语：“大爷，第二个问题来了：您每到一家公司，会挨个约谈他们的设计师，看起来是考察他们能不能胜任他们的本质工作，其实您是想了解一下设计师这个工作到底忙不忙、忙的话到底能有多忙，真忙起来是不是确实能到六亲不认的程度，是吗？”</p>
她故意把问题问得答题人如果不解释就会很闹心。</p>
她提完这个问题，瞄了陶星宇一眼。她希望这个问题的深层蕴意能引发他的注意——陶大爷为什么这么爱刁难设计师这个工种。他其实是愤屋及乌。这个“屋”，当然就是他陶大设计师了。</p>
陶大爷嘴很硬地大声回答：“不是！”顿了顿他一脸的憋不住，又说，“小谷，大爷必须说明一下，我真不是去考察完他们认不认六亲，我考察这个有啥意思？我又不在乎！！大爷我真是纯粹去考察他们有没有职业素养的哈，看他们到底有没有能力装好房子。”</p>
谷妙语在心里说了声大爷我谢谢您多嘴多舌了！</p>
但她说出口的是：“好的大爷，您是人民的义务公仆，人民感谢您。但您说了‘是’以外的话，咱先扣掉一个主卧的装修哈。”</p>
陶大爷人向后一缩，抬手捂嘴。</p>
谷妙语继续提问：“大爷，来，我们进行下一个问题。你到我们公司来的时候，一开始也没指望能遇着个合适的设计师，我们公司的设计师您挨个面谈了个遍，把他们全给弄趴下了，最后我们公司就剩下我一个设计师了，你当时反正也是折腾累了，于是就坡下驴也就选了我了，我是这样理解的，您说是吗？”</p>
她又故意设了个陶大爷不张嘴解释清楚他会浑身难受的套。</p>
她自己解释的话陶星宇未必肯听，那就听他爹亲自说吧。</p>
大爷把头摇得起风：“不是！”他忍了一下，实在没忍住，继续说话，“我选你可真不是就坡下驴，是因为你想办法解决了我给你出的难题，我觉得你是个遇到问题之后，不逃避不敷衍不蒙人，能想办法去解决问题的好孩子，这才是我选你的原因。”</p>
谷妙语眉眼一弯：“谢谢大爷对我的肯定！”她差点想给大爷比个心，“不过咱还是得按约定再减掉个屋子的装修哈。考虑到您刚才犯规也是在为我说好话，那也别太狠了，这回就减掉个次卧吧。”</p>
大爷一脸的不服：“孩子我说你有没有良心，我夸你你也减？”</p>
谷妙语：“大爷您看，你又多说话了。念您不小心，这回减个卫生间吧。”</p>
大爷瞪着眼，想说话，但死死憋住。</p>
陶星宇不知不觉比刚刚坐得侧了侧身，向着大爷的方向，方便听大爷说什么。同时也是向着谷妙语的方向，方便听她问些什么。</p>
他不知道从哪个问题开始，变得注意听了。</p>
秦经理已经彻底放松下来，由着幼儿园谷阿姨空场子，他自己滋溜起纸杯里的茶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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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远看着进门前还在捧着脑袋对抗宿醉的谷妙语，现在她镇定自若，像换了一个人，她已经不着痕迹地掌控了全场的节奏。而她掌控了一切的锋芒，却一点也不外露。</p>
她又一次叫他惊讶了。她还藏着多少让人意外的潜力呢？</p>
谷妙语继续对大爷提问：“大爷咱们继续啊。您来我们公司那天，是用一个**袋装着个房本来的，那个房本的面积是七十平的，不是别墅的，大别墅是您自己后来突然改的想法，是吧？”</p>
她间接告诉陶星宇，他们可没骗陶大爷的大别墅，他们最开始谈的可是那套七十平的小房子。在间接传递了信息的同时，她故意加强重音在“**袋”几个字上。</p>
陶大爷答：“是！”刚答完是，他就顺口反驳，“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什么**袋？我那可不是**袋！我那是用我一条黑裤子自己亲手改的布口袋！”</p>
谷妙语竖大拇指：“大爷您可真心灵手巧！”然后放下大拇指，说，“但您又多说话了啊，再扣掉一个主卧。”</p>
大爷吸了口气想喷话，但谷妙语一句“咱们得讲信用守规则”把他给堵回去了。</p>
陶星宇已经把胳膊拄在了会议桌上，手撑着一侧脸颊，一副听得很起兴味的样子。他抬眼看了看谷妙语。很少有人能让这老头这么吃瘪了。</p>
谷妙语眼神向陶星宇飘的空当，正好发现陶星宇也在向她看过来。她心里一慌脚底板的血就要往头上冲。关键时刻她听到邵远一声咳嗽。</p>
这声咳嗽太是时候了，把她的血又冷震回到脚底板去了。</p>
她定了定神，再接再厉提问题：“大爷咱们继续啊。后来您坏肚子，一个人在家起不来床，把我和小邵叫去了，让我们陪您去医院打的吊针，之后又连着几天叫我们过去，非让我们陪您，是吧？”</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