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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消息这么灵通？”</p>
邵远**喵喵软乎乎的小脑袋，喵喵给他揉得舒服了，喵喵叫着过去舔他的手。</p>
邵远被它舔得整副心肠都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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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学长安排我去财务部核账，正好那个销售冲进来，提出想要预支工资的要求。”邵远抱起喵喵说。</p>
“啊？”谷妙语感慨，“他都跑财务部去了啊？那财务部同意给他预支工资了吗？”</p>
邵远说：“他实习期都还没过，等实习期过了也不一定留不留得下，财务部没办法给他预支工资的。”喵喵躺在他怀里，四只小爪爪朝天蹬，等着有人来给它抓肚皮。</p>
邵远一边轻轻挠着喵喵的小肚皮一边说：“之后就听说他在公司里到处借钱了。”</p>
谷妙语看着喵喵在邵远手下嗲成那么一副没出息的样子，简直吃醋。</p>
她忽然听到邵远问她：“你没借钱给他吧？”</p>
谷妙语差点浑身一激灵。</p>
“没……算了，我借了，”她耷拉着肩膀说，“大家都说我傻。”</p>
邵远抬眼看她，说：“你不是傻，是太善良了。”</p>
终于听到有一个人说自己不傻，谷妙语有点激动地看向邵远。</p>
“但你比其他人多一点善良就好，也不用太善良了，太善良是有点傻。”邵远接着说。</p>
谷妙语：“……”</p>
——你不是傻，你是太善良了。</p>
——太善良是有点傻。</p>
谷妙语很想让邵远回味一下他自己刚刚说的前后矛盾的话，看他们俩到底谁傻。</p>
她想了想，决定和邵远分享一下她学生时代的某件事。</p>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谷妙语对邵远说，“我白讲，你白听，不要钱。”</p>
邵远把喵喵抱在怀里，一边像**女朋友似的温存摸猫，一边等着听故事。</p>
“中学时候我们班有个女生，特别爱撒谎，生活习惯也不好，手脚也不太干净。我们班上同学丢了几次钱和吃的，最后查下来，都是这个女生偷的。不管老师怎么批评教育她，她就是不改，就是嬉皮笑脸地不当回事。真的，你肯定从没见过那么厚脸皮的女孩。”</p>
邵远摸喵喵的动作慢了下来，喵喵像个娇宝宝一样在他怀里呼噜呼噜地哼哼。</p>
谷妙语看着一人一猫，哆嗦了一下。总感觉邵远对喵喵的**手法不太对，他像在**个小姑娘似的。</p>
“后来呢？”邵远问。</p>
她回了回神，接着讲。</p>
“后来有天她到处跟同学们借钱，说家里给她买校服的钱被她弄丢了，回家再要她爸会打死她，还说以后一定还钱的。别人都没借，我和三千水脑抽，把钱借给她了。但事实是，放学以后，我和三千水看到她拿着钱去吃火锅了。三千水带着我冲进去要她还钱，她嬉皮笑脸地跟我们说，钱就没有了，不如坐下来一起吃火锅吧。”</p>
邵远听到这忍不住摇摇头：“你说的对，我无法想象会有这么厚脸皮的女生。”</p>
喵喵像个小马屁精一样，喵的一声叫，像在说：宝宝觉得你说什么都对。</p>
邵远又去撸它的小脑袋，像在宠自己的女朋友似的，嘴里含糊地咕哝着：小miaomiao乖。</p>
谷妙语耳朵莫名其妙痒了一下。</p>
她搓搓耳朵，接着说：“再后面一次，她又到处跟同学们借钱，这回她换了说法，说是她妈妈病了，求我们借钱给她，她要带她妈妈去看病。我们觉得很不可思议，我们都是学生，哪有什么钱，她妈妈如果真的要看病，跟我们借钱能看得起？她之前给我们上演了太多次‘狼来了’，导致这一次我们谁都不信她了。我们还问她，你妈妈是真的病了吗，别是你又想吃火锅了吧。她说不是的，她妈真的病了。后来我和三千水把我们的零钱给她了，五十块。”</p>
谷妙语讲到这里，语气里有淡淡地萧索和遗憾。</p>
邵远从她的语气变化中感知到事情最后会有转折。</p>
“之后呢？”他把手停在喵喵背上，问。</p>
“之后她和她妈上新闻了。”门口传来楚千淼的声音。她回来了，一边换鞋一边接话。</p>
邵远听到楚千淼的声音后，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一副规规矩矩的、正正经经的、就算你不在家我对小姐姐也毫无邪念的样子。</p>
喵喵从他怀里跳到地上，哒哒哒地小跑着，跑到楚千淼脚下喵喵叫。</p>
楚千淼刚刚的铁娘子气派瞬间荡然无存，奴才似的抱起喵喵谄媚地给它撸下巴。</p>
她抱着喵喵走到沙发前，一**坐在谷妙语和邵远之间，把他们隔开得特别自然。</p>
“她们娘俩为什么会上新闻呢？因为我们这个同学，把她爸捅了。到那时我们才知道，原来她爸常年家暴她和她妈，就因为她是女孩不是儿子。她爸平时也不给她钱，她很想吃顿火锅，才骗了我和小稻谷的钱。那回是她爸把她妈打坏了，她想问我们借钱带着她妈去看医生，但我们没人信她。我和小稻谷最后借她那五十块钱其实也不是因为相信她，而是受不了她做出的那副可怜相。她问我们借不到钱，只好回去硬着头皮跟她爸要，她爸不给，她顶撞了两句，她爸一生气就又要打她和她妈。她就在她爸又向她妈挥起拳头那一刻，爆发了。”</p>
讲起往事，楚千淼叹口气。她抱着一直喵喵叫不停的喵喵起身：“我去给喵喵弄点吃的。”</p>
她走开后，邵远自在了不少，刚刚一直僵挺着的后背默默舒缓了下来。</p>
“那个女生，后来怎么样了？”邵远问。</p>
谷妙语说：“她进了少管所。后来从少管所出来了，出来之后带着她妈妈去了不知道哪里。她离开之前还要到了我和三千水的号码给我们发了短信，说谢谢我们那天还肯借她五十块钱，那是我们给她的最后一点温暖。但我们俩不敢领这份谢，假如那天我们能相信她，相信她妈妈真的病了，再给她多凑点钱，说不定她家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悲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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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远摇头。</p>
“我不这样认为。其实你这个同学自己也有很大问题，假如她不是平时演了太多次狼来了，耗尽了大家对她的信任，最后大家未必不肯借钱给她。所以她自己的问题更大。还有，问题的最根本不是你们任何一个人，而是她父亲家暴的行为，以及她母亲一直以来的忍气吞声。就算那一次躲过了悲剧，如果她父亲还是暴力，她母亲还是忍着，悲剧早晚也还是要发生。”</p>
谷妙语这么一听，觉得邵远说得很有道理。他虽然比她小，但总是比她更理智，更能分析出问题的关键所在。</p>
“反正从那次以后，我一听到有人要跟我借钱我就紧张，因为我要判断他借钱的理由到底是真的假的，万一判断错了怎么办，会不会酿成错。”谷妙语说，“我本来犹豫要不要借钱给李跃的，可他今天跟我说了一句话触动了我。他说，谷姐，谢谢你刚才没和他们一样，问我我妈是不是真生病了。”</p>
邵远立刻懂了谷妙语的心情。</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