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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等待的那通电话相比，她此刻一点也不关心嘉乐远的事情。</p>
还有十分钟就到十二点，十分钟里，它响起的几率会有多大？</p>
手机突然在她手里震动起来，她整个人都被震得一惊。喜悦瞬间涌起，随后而来的失望又瞬间没顶淹过那片喜悦。</p>
不是他。</p>
“俊年，什么事？”谷妙语接通电话，问电磁波转换另一个终端的潘俊年。</p>
“妙语，咱们公司新成立的公装事业部负责人刚刚跟我说，他今晚被人叫出去吃饭，结果席上有个人在金融街一家金融机构工作，他是那家机构北京负责人的助手，他说他们公司新年后要装修办公室，工程体量很大，据说那家金融机构已经联系了几家装饰公司了，正在作比较，公装部的负责人打电话问我，我们温暖家要不要争取一下这个项目。我有点拿不定主意，就马上打电话问问你。”</p>
公装业务是温暖家刚开展不久的业务，以前温暖家只做家装，后来谷妙语意识到，办公室装修是装修业务中一项非常重要的业务，想把公司做得更大更强、在同行业里更有竞争力，就应该把公司发展成拥有全产业链的综合业务公司，所以除了家装之外，也应该发展公装。</p>
谷妙语问潘俊年：“你是工程部的老大，公装部由你直接管辖，你觉得以公装部现在的水平，能不能抗下这一单？”</p>
潘俊年想一想才回答：“应该能。”</p>
谷妙语：“能的话，赶紧争取吧。”</p>
潘俊年回答：“好，我这就打电话告诉公装部负责人，趁他们的饭局还没散。”</p>
挂电话前，他忍不住多问了谷妙语一句：“妙语，如果我说不能抗下这一单，你打算怎么办？”</p>
谷妙语笑了笑：“不能扛下吗？那也让公装部负责人先把项目争取下来，然后用剩下的时间，由你这个工程部总经理来负责想办法，务必从‘不能’变成‘能’。”</p>
温暖家能从四面楚歌的绝地成长到今天的样子，靠的就是“永不言弃”和无数个把“不能”变成“能”。</p>
潘俊年笑着说：“我猜也是这个结果。”他挂断了电话。</p>
谷妙语收好手机，一抬头看到楚千淼正在直勾勾地看着自己。</p>
“怎么了？被我谈工作时的美貌所惑了吗？”</p>
楚千淼叹息：“谷子，你和以前真不一样了，我都快想不起你以前满嘴鸡汤的样子了，你现在像个挥斥方遒的女王。”</p>
谷妙语笑：“女王想听你直接夸她漂亮、年轻，一点都不像三十岁的女人。”</p>
她说完又低头看手机。</p>
已经23：59分。</p>
电视里忽然一阵吵闹，几个主持人正在扯着嗓子带领现场观众齐声倒数。</p>
数字从10第次喊到1，等0一喊完，全世界都爆发出新年快乐的叫声。</p>
2017年了。</p>
谷妙语却只顾低头看着手机。它不响，也不动。</p>
之前的每个跨年夜，他都会打电话给她。和她聊一会，问她怎么样，有没有去相亲。有两次她说有，他直接在电话里不掩伤心起来。但他并不责怪她那样做，只是说：我不骗你，他们一定都没有我对你好，你一定做好比较再决定和不和他们交往。</p>
她听着电话直笑。她也问他，有没有遇到合适他的女孩子，她还说等遇到了，他就不会再打电话给她了。他却这样告诉她：你就是那个合适我的女孩子啊。</p>
她又笑。笑得眼睛都要烫起来。</p>
他们就那么一年又一年地过去了。</p>
到了今年，他却没有用他那个海外的号码再次撬动她的手机铃声。</p>
她心头隐隐地、越来越绵延地涌起闷窒感。天下终究没有不散的宴席。到了2017年，他终于不再坚持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