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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烟楼以船为基,建在秦淮河上,那么后院当然也就在河上了。去到后院,只见那里坐着一个人,白发苍苍,衣着华丽,正在垂钓,十分有高人风范。</p>
白河还以为这个人就是笼烟楼的老板,正要打招呼,没想到妈妈桑径直走了过去。经过那人身边的时候她还踹了他一脚,骂骂咧咧道:“开门了,还不快滚去扫地!”</p>
那人一惊,差点摔了下河。</p>
然后到了一间类似于账房一样的房间里,里头正有几个人在忙碌着,妈妈桑对角落里一个正在埋头算账的中年人道:“掌柜的,白先生找你。”</p>
“白先生?”那人一抬头,白河顿时就楞了一下:他就是笼烟楼的老板?要不是妈妈桑提醒,他甚至还没留意到这里竟然有个人呢。</p>
笼烟楼的掌柜,白河曾经向小流氓打听过。据说那是一个相当神秘的人,小流氓只知道他复姓欧,名字不详,来历不详,样貌不详,喜好不详,一切都不详。就连他的姓,小流氓也想了很久才想起来。</p>
“总之这个人不简单。”小流氓当时是这么说的,然而怎么个不简单法,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p>
白河本以为自己跟这个欧智没多大交集,所以就没怎么放在心上,然而如今一见,才发现这个欧老板真的有点不简单了。</p>
因为这人真的很没存在感,无论衣着样貌还是言谈举止十分普通,大约四十岁左右。总好像在哪里见过,又好像从没见过,仔细一想才发现,原来满大街都是这种人,绝对是掉个招牌下来也能砸死一打的那种。</p>
身为金陵第一青楼的老板,存在感居然这么低,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一句“低调”可以解释的了。以他的身份和家底,这种所谓的低调,本身就是一种另类的高调。</p>
“不知白先生找小老儿有何要事?”那掌柜的拱手问道,语气不卑不亢。</p>
“实不相瞒,我是来找赛鲁班的,烦请欧掌柜的引见引见。”白河直接道明来意。</p>
欧掌柜捻须一笑:“先生要找赛鲁班?那可真是找对人了,呵呵。并非小老儿夸口,整个金陵,能请得动赛鲁班的人,恐怕也只有我们笼烟楼了。想当年,小老儿的祖父的祖父的祖父,与赛鲁班的祖父的祖父的父亲……”</p>
妈妈桑说他比较清楚赛鲁班的事,果然没错。但问题是,他有点清楚过头了,仿佛还怕白河不清楚似的,一开口就滔滔不绝的介绍起两家的历史渊源。</p>
白河耐着性子足足听了二十分钟独角戏,才知道这赛鲁班复姓公输,名字比较奇葩,就一个七字,全名公输七,据说是战国时期公输班的后人。</p>
故事大概就是当年……应该是隋末时期吧,那时候国内比较乱,欧家的先祖曾经用一块烙饼救公输家的祖先一命,所以就结下了渊源。</p>
后来公输家先祖留下训示:但凡欧家有所求,公输家必须无条件满足。</p>
然而人会变,月会圆,祖训流传到赛鲁班这一代就变成了:每一代人只为欧家出手三次,三次之后,两家这一代再无相欠。</p>
——反正这欧老头是这么说的,白河就当故事听了。</p>
至于赛鲁班到底是不是公输班的后人,这个无从考究。但是无可否认的是,他们的祖传手艺是真的好,用这个年代的说法就是:格物之术LVMAX。据说当年圣后迁都洛阳,赛鲁班也有份参与建造皇宫的。</p>
那三次机会,第一次用在建造了笼烟楼,第二次被欧掌柜用在品酒大会奢侈了一把,如今只剩最后一次机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