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放榜中下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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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司马光吐了吐舌头，可脸上无限的欢喜。师父高中，自己脸上也有光啦！但他心中有一个隐隐的念头，没敢深想，郑朗越高中，也证明他跟在郑朗后面学习是值得！</p>
吕公著走了进来，施礼后说道：“解元，父亲大人托我带几句话给你。”</p>
吕夷简带话给自己，郑朗好奇地说：“吕三郎，请说。”</p>
“第一句是大郎有为而治，然孤芳自赏，可乎？”</p>
四儿没听明白，迷糊地问：“这样不好吗？”</p>
但这句话让两小沉思起来。郑朗道：“四儿，不得乱说，吕相公是好心，不过三郎你回去可以答复，虽不好，我一年幼，不想掺杂太多，即便脱不开……我性格散淡，多半依是如此性格。”</p>
“大郎，你们说什么呀？”四儿又问了一句。</p>
“四儿，非是你关心的。”</p>
“喏，”四儿吐了吐舌头。</p>
王安石却抬起了头道：“我也明白吕相公是什么意思了。”</p>
你是想做大事的人，可你不喜欢结群，试问你孤身一个人能做出什么大事。就是施政，下面得有许多帮手，边上得有许多好友，对你的政策进行竭力支持，这才能让你的施政方针顺利通过并且落实下去。否则再好的政策，也消耗在无穷无尽的内斗之中。</p>
后来范仲淹画了一幅《百官图》，怦击吕夷简用裙带关系，拉拢了大批亲信上位这一丑行。但没有这些人支持，吕夷简怎能顺利执政？让事实来证明。小皇帝开始不知，后来才醒悟过来，若说原先让吕夷简重新回来为相，还能说是感谢李宸妃的事，后来则是才干了。比较了很长时间，只有吕夷简最是做实事的最佳大臣。</p>
正是吕夷简只手遮天，李元昊兵起之时，整个宋朝机器迅速正常运转起来，以及其他的一些大事，没有妨碍到国家正常发展，包括提拨他的政敌范仲淹主持西北事务。</p>
当真小皇帝那个胡须汤是好喝的？</p>
换谁上台，想做实事，都得找帮手，韩琦找了欧阳修，王安石与司马光更不用说。</p>
吕夷简不是为自己辨护，郑朗还没那资格，是一次善意的提醒。</p>
好心了。</p>
吕公著又说道：“家父第二句话是他之所以赞成解元江南一行，是五个字，宋襄公称霸。”</p>
“妙言！”郑朗抚手赞道。</p>
此时郑朗也在后悔，自己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控制官职的加叠，是堵了以后许多大臣的财路，怦击冗兵有争议，继续有灾害发生，多少有妖言惑众之嫌，说出下面地方官吏丑态，会自己招来一些基层官吏的仇视，赞成兵革与主流求和派大臣想违背，可以说，但不是现在自己能说的。</p>
道理与宋襄公称霸一样，力不足名过，有百害无一益也。</p>
知道自己插得太深，可他的性情，以及对小皇帝的同情，能改么？</p>
但吕夷简确实释放了很大的善意，没有办法，望子成龙，只好对郑朗保护提醒一下。他也很佩服郑朗的才情与志向，眼光有时候很长远，而且是用了心的，比如前几天议党项，这都是大事件，想知道不难，可没这份治国救民之心，郑家子如何从庞大的信息中将这些消息提炼出来？可关卿何事，此子对自己威胁不大，若不是因为儿子，他才懒得操这个神来点醒郑朗。这才是吕夷简的做人处世宗旨。</p>
吕公著又说道：“家父第三句话是问解元一句，让解元说公正之言，他是外方内圆之人，还是内方外圆之人？”</p>
这个问题是被吕小三逼的，一直对他在废后风波中扮演的不光彩行为耿耿于怀，于是试一试看，郑朗如何看，这是赌郑朗有没有大局观。若是象孔道辅那些迂朽之辈，将儿子托负给他，同样很危险。</p>
郑朗沉思了一会儿，道：“勉强算是内方外圆。”</p>
“解元，为何？”</p>
郑朗不客气地说道：“吕相公不管怎么说，道德上终是输了一筹，但他是做大事的人，做大事者，需不拘小节。心装国家，一心做实事也是他做人的原则，所以我说是内方。然为了自己，一些手段过于激进低下，只能说是勉强而己。”</p>
千万不能说吕夷简有多高尚，阴险能说之，白脸奸臣能说之，动操有术也能说之，但高尚二字与吕夷简很无缘的。可正是这个白脸奸臣，才是真正脚踏实地做实事的大臣。与之相比，另一个长者王曾也差了一筹。</p>
吕公著默想了一下，说道：“解元中的。”</p>
然后叹了一口气，不知如何是好，可过了一会儿又兴奋起来，道：“恭贺解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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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夷简也没有泄露消息，然而都说了这些，吕公著也不是**，肯定中了的，而且中的名次不低，所以父亲不但同意自己跟郑朗学习，还在提醒郑朗为官之道。</p>
“郑朗，”江杏儿喜悦之下，身体软了下去，附在了郑朗身上，动都不能动一下……</p>
……</p>
……</p>
……</p>
天气渐暖起来。</p>
是游人出行的好时光，也是欧阳修的好时光。</p>
省试到来，京城来了全国许多学子，有的学子很有锦锈，这让欧阳修很欢喜。</p>
因为个人成长原因，他受过一些人的恩惠，所以知道成长的苦楚，于是对一些有才气的学子，份外提拨。再加上他在文坛上的地位，才使他成为北宋文坛宗师。</p>
在这一点上，郑朗远远不及。</p>
此次来了许多学子，让欧阳修颇为欣赏，比如丁宗臣与丁宝臣兄弟，还有那个孙固，蔡挺。但有一个人没有买他的账，张方平。君子不党，你以君子自居，何必多结交学子，结帮成派，不但对欧阳修，张方平后来对范仲淹同样不感冒，认为范仲淹是结党。相反，郑朗的孤芳自赏，很得张方平首肯。但他也不知道，正是因为郑朗，他的卷子名中第四，否则有可能被这群保守派的考官们打到一百位以外。</p>
现在张方平名气不大，也不会妨碍欧阳修与几位交好的学子高谈阔论。</p>
喝了一会茶，聊了一会儿天，欧阳修说道：“诸位，你们才学过人，此次省试名额很多，必然高中。”</p>
丁宗臣戚戚地说道：“永叔贤弟，虽多亦难啊，考的人太多。”</p>
“丁兄台，能否将你的卷子上的诗赋论策背诵出来，让我鉴定一回？”</p>
丁宗臣没有郑朗与韩琦那样**的记性，不过大约的还能记住，选了两篇，背了出来。</p>
“也中平，此次几位考官皆是稳重的人，大约会有了。”</p>
“永叔贤弟，未必，若说有，只有一人。”</p>
孙固一笑，道：“若此人在，倒也是雅事。”</p>
都知道此人是谁，可就是欧阳修也未必有把握见到郑朗，孙固又说道：“省试时，我与他碰过几回面，解试时也交谈过一回，其实此子性格也温和，就是不喜欢结群。”</p>
欧阳修叹息一声，道：“不知道他现在写的字如何了？”</p>
有字，前年冬天刻于大相国寺上，但那终是石刻，多少失了一些原意，并且一年多了，郑朗的字必然大有长进。</p>
与欧阳修相谈良久，孙固很是敬佩其学问，于是想了想道：“你们稍等，我倒有一策，今天非得烦扰烦扰这个小解元。”</p>
虽说还有一试呢，但那终是殿试，任务轻松得多，不至于刻苦如此吧？只有自己这些悲催的鬼，天知道会不会高中，不中还得重新再来。所以不能放下学业。</p>
欧阳修此时还年青，倒是在冯府上与二小时常见面，二小对冯元尊敬，对郑朗更尊重，冯元只教他们儒学，而郑朗教他们为人、执政、思想，亦父亦师，亦兄亦友，两小很精明的，这份付出连小皇帝都感受到了，况且他们。所以他们与欧阳修交谈时，对郑朗格外夸赞。</p>
一听孙固说有办法，欧阳修好奇地问：“是何策？”</p>
“稍等，”孙固说完，雇了一辆车子，到了严家客栈，见到了崔家两个舅哥，说了，欧阳修等才子要见他们。两个舅哥是崔知州的儿子，那是在蔡州，到了京城算什么？况且欧阳修才名越来越重，并不在自己妹夫之下，一听立即欣然前往。</p>
他们到来，欧阳修知道孙固是什么主意，没有点破，静观其变。谈了一会儿，面对这几位才子高谈阔论，两个舅哥有些惭愧。孙固问道：“崔家二郎，你们此次有没有把握高中？”</p>
“难啊，幸好郑大郎教了我们一些科考的办法，若是此次考不中，下次更难了。”大舅哥诚实的答道。</p>
“什么办法？”几位学子全来了兴趣。</p>
“用典适度，可以用几典故点缀，不能太多，过多空洞堆砌，不能过偏，过偏冷涩难解，考官不喜。”</p>
几人回味一下，一个个点头，很有道理的。</p>
“文以赋性，我们本性忠实，因此不必用艳丽的词藻，非是我们所长，诗赋端丽即可。”</p>
几人想了一下，又点头，也有道理。</p>
“典故最好用儒家的，其他诸家少用为妙，毕竟我们是儒家弟子，若有考官讲究，看到其他诸家典故，未必会欢喜。”</p>
这一说，一半人有懊丧的表情。</p>
“先思而后写，在脑海里将一篇策文诗赋想好，使之轻重明确，言之有物再写。”大舅哥很诚实，但不会傻到将郑朗替他们揣摩考官性格的事说出来。</p>
“果然是好法门，”丁宗臣说话时有些后悔，为什么当时进考场之前，没有与此子深谈一会。</p>
欧阳修说了一句公道话：“也是旁门，是郑解元怜惜两位郎君，若一味在上面钻研，未必好。”</p>
“是，两位郎君，解元此时在做什么？”孙固问道。</p>
省试后，两位舅哥时常去寺院走动，继续讨教，关系改善了，加上知日不在，那道寺门渐渐松驰，所以走得也勤快。</p>
大舅哥说道：“他每天还在读书写字。”</p>
“果然勤奋，两位郎君可否代我们引见一下？”</p>
崔家二兄弟有些犹豫不决，若全是学子，定是一口拒绝，可此时还有欧阳修，不仅学问好，又是朝廷官员，虽然此时依是一个中低层京官，终是官员，不大好拒绝。想了想，说：“我们试试看。”</p>
一群人来到寺院。</p>
小沙弥进去禀报，其实不用两位大舅哥，只要闻听欧阳修到来，郑朗会拒绝？迎了出来，寒喧后，郑朗将他们引进屋中，三小站在边上，桌子上放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两个大字：中庸。</p>
孙固奇怪的问：“解元，何来此二字？”</p>
果然是好字，虽两字，超逸出神，痛快淋漓，神采奕奕。中庸更知道，可是为什么用这两个特大号的字写在纸上，放于桌面？</p>
“孙学兄，考不中我要回到郑州继续苦读，万一考中，侧重点有可能换一换，准备修一些关于中庸的策论。”</p>
“中庸的策论？”孙固茫然道。</p>
知道这件事的人有不少，但都是上层官员，孙固却不知道。</p>
“嗯，或者孙学兄阐述一下何谓中庸？”</p>
“中庸乃天人合一。孟子曰，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p>
“何谓天道？”</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