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特区·奇迹之城上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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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朋友邀请来的，说再不来，发财机会错过，莫要怪他。</p>
“很快，”郑朗说着，走进去看了一会儿道：“你们可以进来了。”</p>
一起再度走进去，结晶体已经产生，还在斗内，郑朗从斗上取出最上层的白砂糖，用荷叶托着，拿了出来，放在阳光下让诸人看。</p>
不用吃，仅凭颜色已让诸人看得入迷，一颗颗小粒，象白雪，又比白雪多了一份晶莹，象盐，又比盐多了一份纯净，象白玉，比白玉又多了一份锁碎。</p>
“各位，再尝一尝。”</p>
大家小心的撮了一簇放入嘴中，一个个道：“好甜，真甜！”</p>
“再过两个月后，甘蔗冻浆，更甜。”</p>
“好东西啊。”一个个全部盯着它看，眼中闪着贪婪的神情，都失态了。糖霜是好东西，可见效太慢。那有这般速度！速度就是效率，有了效率就可以大幅度提高产量，那也意味着滚滚铜钱源源而来。</p>
一个个怦往呼吸，一动不动，脑海里却在闪动着许多心思。</p>
皆想到两个字：配给！</p>
这是宋朝古怪专营体制造成的思想观念。</p>
比如茶，先是国家专卖，分了荆南府、汉阳军、无为军、蕲口、真州、海州六榷货务专售，给园户本钱，成熟时售给朝廷，再从六榷货务售向全国。杭州的散茶，朝廷每斤平均给十三文，售价却是三十文，福建建州茶在宋朝是谓翘楚，也贵，头金一百三十五文，售价却是五百文。中间还有一些运费与损耗，可差价也是惊人的。</p>
但什么事到官府手中不正常了，下面官吏为了政绩，拼命逼园户采茶，连秋老黄叶也采了过来。卖不掉，于是强搭，塞给商户。这些商户能得罪么？不仅是商户，有少数就是各大豪门为商为贾。如能得罪，史上王安石的市易法都不会引发争议。一逼，不得不改。输钱给京城，京师给券，以券到茶园里自己买茶去。后来用兵西北，转粟米不便，于是让商人自己运粟米过去，西北计粟米给交引。</p>
方法似乎很好，可时间一久，又变了味，西北军方也要贪也要墨，防务虚抬，本来需一石米的，虚抬成十石，交引与茶量大相径庭。再改，林特等人改成交引法七条，越改越繁琐，只要一繁琐总没有好事发生。因此郑朗说简而无傲。</p>
但当时得到好处，未改前收益七十三万贯钱，改后是七百万贯。根据油锅理论，菜油下锅后受热损耗一部分，锅碗碟盆上又损耗一部分，甚至抹布也要沾一部分的油腥气，吃剩下的菜浪费一部分，真正的菜油进入人们胃中只有一半。朝廷收益也是如此，能得七百万贯，下面层层贪墨，实得最少在一千万贯以上。奇迹啊！</p>
这种交引法不但没有控制交引的泛滥，却使它变得更多，谋利越来越少，最后只有二十三万贯，茶却越贵。利呢？利润却渐渐为少数几个大茶商掌控，比如陈氏的父亲，陈茶商。</p>
不符合国家的利益，再改，天圣元年，换成通商法六条，主题思想就是朝廷不给园户本金，允许商人与园户自己交易，朝廷专收商税。可新法一出，朝野上下全部反对，原因这样一来，所有商人都有平等机会经营茶叶生意，以前豪强的垄断地位荡然无存。特别是赵祯的老师孙奭带头反对，</p>
天圣三年在孙奭带领下，实行三说法，结果所有弊端一一重现，仅景祐二年前五年，河北十六州军虚费就达到五百六十八万贯。赵祯于今年只好再次让李咨用贴射法代替三说法，然而李咨在天圣初年吃够了苦头，未改之前上书道，恐豪商不便，依托权贵，以动朝廷，陛下须下诏戒敕。</p>
你让我变可以，但丑话讲在前面，有什么不好的后果，陛下，你得替我担待着。这一改坚持了几年，最后在豪强磨牙中，又恢复三说法。</p>
不但茶，盐、酒、矾、香等专营买卖中，都存在着这样那样的弊端。</p>
郑朗曾经刻意拿出来举例，与几个学生做过分析。而且也要考虑了，他很想去杭州的，一旦去了，茶有之，盐有之，酒有之，矾有之，香有之！</p>
看着碧绿荷叶上的雪白糖粒，一个个眼中闪着贪婪的神色，脑海里想着主意。</p>
说它是朝廷专营的，可有六成是私人股份。这已经不再是秘密。</p>
说它是私人的，可背后还有四成是朝廷的股份。</p>
首先这种体制就不对，算什么啊。</p>
利用朝廷势力压迫私人，恐怕不易，毕竟朝廷还有四成收益，并且郑朗连朝廷中几位宰相都敢对抗的。或者贿赂，又有私人的股份，事关己利，谁会默认一些小小的贿赂，将自己利益放出去受损？</p>
不管怎么说，他们已经看到钱途，而钱途有多少，就看得到多少配给。</p>
正想着心思，忽然衙役端来几大箩鸡子，将鸡子敲一个小洞，使蛋清注入盆内。</p>
“这又是做什么的？”张大郎问。</p>
“另一种更贵的糖，要等明天诸位才能看到。”</p>
能不贵么，这时候鸡子本来就贵，只取其清，连黄都不要，想也不用想，它有多贵了。</p>
衙役们将蛋清取出来，端了进去，蛋黄带走，正好慰劳民工。</p>
到了明年不需要民工，可以**价售出。</p>
郑朗拍了拍手，衙役们又端来长凳子，招呼大家坐下来，衙役再次端来茶水，来的人多，在茶馆里无法安置，只好坐在作坊空地上继续会谈。</p>
但是大家眼睛还盯着里面。</p>
此时关心到利益，让他们坐地下也行啊。</p>
郑朗无奈与一个小吏说了几句，小吏称了一声喏，到隔壁库房里取出两样锦盒，打开锦盒，第一个盒子还是白糖，但除了白糖外，还有黄糖、褐糖，分三层隔着。</p>
郑朗道：“这是今年正月制的，大家再尝一尝。”</p>
未尝之前，诸人已经啧啧惊奇，这都过了十个多月，依然如此。换作以前的黑砂糖，早沾在一起。</p>
尝了一口，果然经过冬天的酥冻，比刚才制的白糖更甜。</p>
再次打开另一个盒子，一个个挤过来，往里面看，看完后，滋滋的响着冷气，一个个不说话。一块块浅绿色的糖条静悄悄躺在锦盒里，外面还有一层雪白的糖丝，就象一根根玉柱一样，晶莹剔透，无比的可爱。</p>
糖霜也可爱，可那是一种琥珀色，与宋代人审美观点不合。</p>
魏十娘小声地问：“这是用来吃的？”</p>
“它就是明天制出来的糖，当然用来吃的。”</p>
“我能看一看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