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狐威中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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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钱塘县衙，询问地看了吕公弼一眼，吕公弼点了一下头。郑朗心中略定，然后问道：“这封信从何而来的？”</p>
“是今天早上衙役发现的。”吕公弼答道，他同样很恼火，这**人，还真无法无天了。</p>
郑朗也没有多说，不往县衙里塞，难道往自家门里塞，不出这事能塞起来，出了这事，家中怎么可能不会戒备。吩咐衙役将名单上的八人提来，押上了船。</p>
正好是下潮之时，郑朗带着衙役押着犯人上了船，吩咐开船。</p>
来到杭州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在钱塘江里乘船，越向东去，钱塘江口越大，两岸渐渐成了隐隐的直线，水色空濛，郑朗也没有看的心思，坐在船上想着这件案子的后续影响。</p>
无论怎么想，心中很愠怒，甚至他隐隐感到主谋者也参加了其大会，自己都说了不会刻意牵连，为何非要将事情闹大？</p>
渐渐地船飞快地到达海口。</p>
能看到蔚蓝色的大海，来到宋朝时，还是第一次看大海。可船上的衙役一个个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到了这里，真正的三不管了。虽然朝廷在岛上设县，还设了一个盐监，管辖能力很有限的。</p>
郑朗道：“诸位，勿要担心，此人就是我们州府的人，害怕我得到口供，所以恐吓本官将人犯交给他们。即便有人手，也不会多。”</p>
除非他想谋反差不多。</p>
能用的无非就是一些亲信，还有一些不要命的盐贩子，盐贩子也要亲信，不然事情会迟**露出去，想多都多不起来。郑朗将原因说了出来，诸人一颗心乃定。</p>
午时时分，准时来到粟港，但郑朗没有将船停到边上。他是杭州知府，这里是明州地界，不靠岸就不算越界，大海上说不清楚。也是掩耳盗铃的做法，但能堵一堵言官的嘴巴。为了让对方确认，郑朗又掏出昨天夜里江杏儿与四儿连夜抢绣出的一面旗帜，上面两个大字，一个杭，一个郑字。让衙役将它升到桅杆上，然后下锚，等候对方出现。</p>
郑朗又向岸上看去，岸边也停着一些船只，大多数是渔船，还有少数是商船，有的渔民好奇地看着他们。接着就是岛岸，这一段的岛屿正好形成了一个小内弧形，又有一个明显的陡坡，于是让百姓改成了小港口。上面有两百来户人家，大约就是粟港镇。</p>
临近港口的地方有一座茶棚，还有一个小酒肆，里面坐着一些食客与茶客，但人数不多。再远处便是大片的青山，上面长满了树木。</p>
杨九斤担心地问：“大郎，他们会不会来？”</p>
“一定会来的，看到没有，为了使他们放心，我挑来的船只速度并不快。”</p>
过了一会儿杨九斤又担心地问：“将人放了……朝廷会不会追究？”</p>
作为郑家的谦客，这是很正常的心态，担心自家小小娘子出事，又担心自家主人的前程。</p>
“他们都有户籍，有家人在杭州，担心什么？”郑朗淡淡地说道。说完，吩咐衙役们吃午饭，就着干粮与咸菜，草草地吃了。忽然远处驶来一艘小船，船上的渔夫将船摇了过来，问道：“诸位可是杭州的官员？”</p>
“某正是。”</p>
“有人托小的带一封信给诸位，让诸位到青鱼礁。”</p>
“带信的人在何处？”</p>
“在海上。”</p>
“多大岁数？”</p>
“是两人，四十来岁，”渔民小心地答道，自己带这封信得了几两银子，可看这架势，未必是好事。</p>
然而郑朗放过了他，说了声：“多谢则个。”</p>
问清青鱼礁的方向，将船驶了过去，又往南去了一里多路。越往南去，岛屿会越多，地形也会更复杂。并且航道也渐渐窄了起来，除了各个大的岛屿外，还有一些石礁，有的狰狞浮于水面，有的潜伏于水底。后者最可怕的，一旦碰上去后，船只十有八九会搁浅。所以宋代近海的船只多是小方头的钓漕船，但也根据船主的需要，型号不一，有的速度快，有的速度慢。</p>
青鱼礁便到了，一个鱼状小石礁，似一条青鱼浮于海面，面积并不大，不到半顷地，边上是光秃秃的石头，唯有中央部分长着一些稀疏的树木。但还有一些船只存在，多是为了生计，出海打渔的渔民。</p>
不知道对方在何处，郑朗站在船头看，忽然又有两个大汉驭着一艘小船驶来，对着他们大喊了一声：“郑知府可在？”</p>
“我在这里。”</p>
“请跟我来，”两个大汉说着，驭船继续驶向南边。</p>
女儿在对方手中，郑朗只好指挥着船跟在这艘小船后面兜来兜去。</p>
天渐渐暗了，兜了好几个小时，若不是带了一个熟悉这块地域的衙役过来，郑朗都不知道让他们带着转到何处。但对方的用意很简单，派了两个陌生人，这个不难，从明州或者越州，甚至从对岸秀州找两个人过来，人海茫茫，自己如何去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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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了这么久，一看自己有没有带其他的船过来，二也是等天稍黑，便于逃离。</p>
心思还是很慎密的。</p>
终于到了地头。</p>
这艘小船终于在一艘尖长形的钓漕船前停下，船只也不大，但这种瘦长形的船型，以及两桅精巧的主副帆，足以让它在速度上胜过郑朗船只的两倍。可是船上的人很古怪，人数不多，只有十几人，全部戴着羃罗，是好听的说法，也就是罗帘子，唐朝或者唐朝以前大家闺秀出门时戴的面纱，有厚有薄让这十几个人改了一改，就象一个蒙面。</p>
郑朗也不急，看着两人驭着小船来到船边与其中一个蒙面人低声说了几句，两人复又过来，对郑朗说道：“郑知府，我们要的人呢？”</p>
“我的女儿呢？”</p>
郑朗的声音大，对面那艘钓漕船上的人也听到了，其中一人对身边的人低语了几声，两人下去，一会儿将郑苹抱了出来，小孩子小，才两周多一点，看到郑朗哇哇地哭，大声喊道：“爹爹。”</p>
在郑家中，郑朗对女儿最看重，甚至都超过了崔娴，看到女儿在那名大汉怀中挣扎，心中刀绞。但越在这时候，他越沉住了气，平静地对衙役吩咐了一声：“将人犯拖上来。”</p>
犯人带到甲板上。</p>
郑朗又问道：“我们如何换人？”</p>
两名大汉其中一名打了一个手势，那艘船上又放下一艘小木筏子，道：“小的这艘船带人回去，你派人过来驭小筏子带人过来，中间换人。”</p>
“依你。”</p>
两名大汉分了分，一名驭小船，一名将木筏子拖了过来。</p>
天渐渐更暗了，海上也起了风，浪头很大，看着这个小木筏子颠来覆去，郑朗皱了皱眉头。不过没有办法，派了王直与另一名水性与船性都好的衙役下去驾驶小筏子，将这个小筏子拖到船边，将几个人犯放了下去，这时候就能看到谁是对方的同伙了。三个小吏，两个盐贩子脸上全部浮现出笑容。郑朗很不悦地说道：“别要忘记了你们还有家人。”</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