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走队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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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仝明，你为什么要告诉本官，莫要说什么德化，本官来杭州半年，几乎没有任何动静，更无从谈什么德化。”</p>
“有所求，人无利岂会往？”</p>
“那你贪的什么利？”</p>
“郑知府写的那本中庸，在下看过，很精辟啊。”</p>
“直接说出你的来意。”</p>
“你的中庸之道是调和阴阳之道，郑知府身边不乏能人异士，包括几个学生，天资都很高。郑知府本人更是天资过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p>
“我没那本事，你直接说。”郑朗皱眉道，他最怕听到的就是这句话。</p>
才高也会招人忌。</p>
其他朝代，才越高忌讳越多。换作疑心的君主，自己十有八九得到不好的下场。就是赵祯朝，自己也要防止三人成虎。</p>
“请郑知府耐心的听我说，”仝明不以为意，又徐徐说道：“论国家大事，论才学，琴棋书画，诗歌赋文，我不及郑知府远矣，然而郑知府行事光明磊落，包括府上的学生，阳重，阴却少了。阴阳不调和，何来中庸？”</p>
老子的中庸竟然让你这样曲解，郑朗啼笑皆非，道：“你意思是你给我带来一份阴气？”</p>
“也不是阴气，是一些小手段，但绝不是鸡鸣狗盗，能拿得出，就象郑知府给有本领的工匠年薪一千贯，在下的旁门左道不亚于这些工匠，所以在下毛遂自荐，期求投入郑知府门下做一门客。”</p>
“做我的门客不难，我也缺少门客，”什么阴啊阳的，郑朗没有当真，可家中门客仅施从光一人，要么郑州的作坊管事柴克明，随着自己这摊子事越来越大，人手已经不足。</p>
司马光离开后，王安石一个人也变得安静下来，严荣有什么资格与他争，范氏兄弟更不想争，于是无聊之时，跑到于潜与司马光吵，司马光高兴的不亦乐乎，先敬若上宾，然后再吵。这件事也成为杭州的雅谈。但两年后王安石也要去科举，家中更缺少商议的智囊。</p>
郑朗从没有小视别人智慧，自己高明的地方，是后世的知识，终需要人补漏拾遗，因此早晚要增加门客。</p>
继续说：“但我也有底线，你说的韩信，我懂，是有作用，是阴着……可你触犯了我的底线，小者为家，大者为国，同是宋朝子民，无论他们犯下什么错误，都是同国的人，同家的人。有本事惩戒就惩，没有本事惩戒就不惩，不得借用任何他国力量进行处罚，除非他已经逃离我朝。至于国与国之间，可以纵横捭阖，但是外交，却不等同用外国的力量对付本国人。这个韩信之策，我不接受。想做我的门客不难，只要你想出他策，我会让你投于我的门下。”</p>
仝明愕然，这是什么古怪的底线，嚅嚅道：“它是最好的办法。”</p>
“我知道，想办法与那个郡主联姻，船上还有许多倭奴国的贵族女子，她们仰慕我们中国文明，只要择一些家世好，又与此案没有牵扯的人家，那么不但倭奴国的皇族，有可能一些贵族，会竞相与我国交好。不但可保两矿太平无事，也可指使他们协助我们进行抓捕。也就是君所说的韩信。”</p>
“是啊，不用付出多少，何乐而不为？”</p>
富弼琢磨一下，道：“这个办法好。”</p>
“好什么啊？太宗攻打幽州，没有攻克，你知道坚守幽州城与我朝血战的是什么人吗？九成是我们汉人！一个最看重根的民族，一旦到海外，立即不认祖宗，古怪来哉，为什么，是因为我们国家没有善待，不给怎求？只有给了，帮助了，他们才会想家。还有，一直没有培养国家观念。”</p>
大家尽忠的不是国家，而是皇帝。</p>
一个是国家，一个是皇帝，两者会造成什么反差？</p>
郑朗说完揉脑袋，也不能怪仝明，家国观念并没有深入人心，也确实是好主意，可没有人明白他的内心。其实私盐他根本不想动，顶多改善一下亭户，稍稍打击大亭户，不难做到，两浙江淮七千亭户，免一免税，也不过三万贯收入，朝廷损失不重。真正可恶的大亭户也不过一两百户，能动得起。</p>
但私盐动不了。</p>
这玩意儿几乎是十倍的利润，比后世**利润还要大，又好脱手，谁个有本事阻止？</p>
韩绛与吕公弼已经将纰漏捅开，又出了人命。若是李用德杀的人，谢天谢地，案子了结吧。俺不想再过问。但人不是他派人杀的，查不查？或者自己也学其他的官员载赃，将命案载到李用德头上？</p>
不得不查下去，可对方的势力让他忌惮，看样子，自己还低估了些，那么此案办的难度更大。</p>
放下手指头，又问道：“仝明，本官问你，你是哪里人氏？”</p>
“在下是仁和北关人氏。”</p>
“听你的话，你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为什么屈于我门下，想做我的门客？”</p>
“算是有本事吧，可非是正途，青年时几度科举，连一个举子都考不中，做学问不成，可学问放在其他方面，却屡屡建树。比如经商，在下几个不小心，家产便有几万贯。”</p>
听他说几个不小心，崔娴在边上笑了，道：“仝郎君，喝茶，喝口茶再说。”</p>
“谢过崔娘子。”</p>
等他喝过茶后，郑朗又问道：“你如何知道本官的安排？”</p>
“与他们，我也有些来往，虽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大约的我能猜测出来。本与我无关，这段时间见他们有些惶恐不安，心下狐疑，正好今天听郑知府说起契股的事，又想到郑知府那首曲子，忽然恍然大悟。”</p>
“于是你胁迫本官，收你做门客？”</p>
“我不是郑知府，”仝明看了一眼邸报，微笑地说：“机会到来，若不知道把握，那就是我的过错。科考也许终生无望，但投入郑知府的门下，也是一条进入仕途的办法。”</p>
俺投入你门下，正是为了做官的。</p>
富弼无言，果然是一个阴人。</p>
“行，说吧，除这个韩信之策，还有他策？”</p>
“若不用此策，那就麻烦了，让在下想一想，郑知府不喜欢用外人的力量，但邀请倭国派出使者来我朝谨拜，算不算借用了外人的力量？”</p>
“不算，那是朝拜。”</p>
“郑知府可以托王内侍邀请倭奴国派使过来，我朝虽是为矿藏之事，但派了使节过去倒是真的，他们不派使节回访，也是对我大宋的藐视。”</p>
“还有什么好藐视的？”郑朗讥讽道，可明白仝明的用意，又道：“这是一策，可起的作用不大。”</p>
“先听我将话说完，还有一策，郑知府打了草，也惊了蛇，如今之计，收一收，马上宣判李用德等人的处决，他们会心安。再者听郑知府说矿有数十处之多，能否多放出数矿，让他们为之心动。一安一拉之间，暂时不会危害到倭奴国矿藏的安危。在下认为，这才是头等大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