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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建设的,所以比想象中要破旧不少。死者夫妻俩工作单位都不错,收入也不低,所以住在这样的小区里,也算是将就着了。</p>
现场三楼被警戒带封闭了,门上还贴着封条。负责看护现场的派出所民警帮我们打开了房门。</p>
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p>
好在我们已经习惯在这种气味下工作,所以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不适。</p>
经过了接近24小时,地面的血迹已经凝结成块,不过依旧可以看出当时的惨烈。</p>
尸体所在的位置,也被痕检员们用粉笔画了出来。现场搭了一座由勘查踏板组成的小桥。我们穿戴好勘查装备,沿着勘查踏板到中心现场走了一圈。</p>
确实,在这种大面积血迹覆盖的地面上,是不可能寻找到有利物证的。我们看见中心现场的各个重点部位都已经被痕检员刷黑,说明他们已经注意到每一处犯罪分子可能触碰到的地方。不过,按照他们的说法,要么就是载体不好,要么就是被污染。总之,整个现场并没有提取到任何可以直接指向犯罪嫌疑人的证据。</p>
踏板延伸到主卧室的门口就到了尽头。根据现场勘查,并没有依据证实犯罪分子和被害人在案发当时进去过主卧室。但是按照赵辉的说法,他丢了床头柜内的三四万块钱。</p>
我检查了自己的鞋套没有问题,和林涛一起走进了主卧室。我们边走边拉开柜门、抽屉进行检查。我们检查的重点,是死者的床头柜。</p>
拉开床头柜,里面的东西摆放得很整齐。果真,抽屉的里面,藏着一个铁皮小盒子,其貌不扬。正是这种看起来不起眼的小盒子,才最适合藏钱吧。我们打开了铁皮小盒子,见里面有一些存折和首饰,不像是被洗劫过的。但是,里面确实没有一毛钱。</p>
“铁皮盒子也都看了,除了死者的指纹,就没有其他人的指纹了。”痕迹检验出身的张成功所长说。</p>
我点了点头,顺手扒拉了一下床头柜里的杂物。杂物之中,有一枚**包装。我拿起这枚**看了看,是一个锡纸包装的**。这应该是两枚**,包装连在一起,使用的时候可以撕开。但是这剩下的一枚,还保留着被撕下的那一枚**的一小部分锡纸。显然,这是在被撕掉的时候,撕口没有沿着分割线离断,而是从锡纸袋的一端离断了,残留了一小部分锡纸袋的边角。</p>
我拿起来闻了闻,又用手套蹭了蹭。残留的锡纸袋的内侧,还有不少润滑油。</p>
“这上面有指纹吗?”我把**丢给林涛。</p>
林涛打起侧光,翻来覆去把**看了个遍,说:“肯定没有指纹。”</p>
“凶手可能戴了手套。”我说。</p>
林涛恍然大悟:“哦!你是说……对对对。”</p>
“意义不大。”我说,“现场看得差不多了,我们去周围看看环境吧。”</p>
走出了现场大门,派出所民警赶紧把大门锁好,然后恢复了封条。</p>
陈诗羽和大宝沿着楼梯走到案发楼房周围,进行简单的外围搜索。而我和林涛则顺着楼梯爬到顶层,见顶层并没有通往楼顶的途径,于是顺着楼梯往下走。</p>
走到四楼和三楼之间的楼梯平台的时候,我们发现这个宽敞的平台一边摆放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自行车已经好几年没有动过了,车轮胎都已经烂掉,和地面上的灰尘融为一体,整个车辆都被厚厚的灰尘和蜘蛛网覆盖。</p>
我蹲在自行车旁,细细地看着自行车,指着自行车的坐垫问林涛:“你看这坐垫的侧面有什么问题?”</p>
林涛眯着眼睛看了看,说:“有一个新鲜的擦蹭痕迹,但是没有鉴别的价值。”</p>
“足够了,去解剖室吧!”此时的我,虽然不能说是胸有成竹,但是对本案的定性,已经有了基本的判断。我充满信心,又充满期待地招呼着大家,驾车赶往青乡市公安局法医学尸体解剖检验室。</p>
尸体从冰柜里被重新拖了出来,分别摆在青乡市公安局法医学解剖室内的两张解剖台上。两具尸体,因为失血,显得格外苍白。</p>
两名死者的死因和损伤都不复杂,在尸表上就可以看得真真切切,而且第一次解剖的时候,照片和录像都很细致。所以,我们没有必要重新打开死者的胸腹腔。</p>
毕竟解剖孩子的尸体,实在是一件震撼人心、摧人心志的事情。</p>
我走到于萌轩的尸体旁边,仔细看着她颈部的创口。虽然创口旁边有小的细纹,但是致命的一刀又准又狠,直接深至颈椎,一刀毙命。</p>
而于萌轩**的几处威逼创,不禁让我想起了数年前的那起灭门惨案6,在那起案件中,正是这样的损伤让我们明确了侦查方向,从而破案。此时,眼前的这几个细小的创口,几乎和那起案件的威逼伤一模一样。</p>
我的心里更有底了。</p>
我走到赵于乐的尸体旁边,她可爱的小脸上毫无血色,双睑可怜地低垂着。她身上的十多处刀口,此时仍在往外流着血。我心情沉重地用纱布拂去流出来的血迹,仔细观察着创口的分布。十八处创口,有在前胸的,有在腹部的,也有在背部的。这个凶手为何如此残忍,能够对一个五岁的小女孩下这般狠手?我似乎看见女孩在遭受刺击的时候,翻滚着的身体,以及凶手那凶神恶煞般的眼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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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程式性地翻看了赵于乐的嘴唇,突然发现她的齿间似乎有一丝血迹。不过这也正常,她流了那么多血,污染到口腔也是很常见的事情。而且,如果是刀子刺破了肺脏,导致咯血也是正常的。</p>
但就是那么一念之间,我试着用手指晃动了一下她的牙齿。</p>
咦?怎么好像有松动?</p>
我一紧张,赶紧挨个儿检查了赵于乐的所有牙齿。</p>
“牙齿有松动!”我叫道,“你们昨天晚上的尸检,没有发现吗?”</p>
“昨天晚上尸检的时候,牙齿已经因为尸僵的作用无法检查了。”孙伟说,“死者是失血导致死亡的,尸僵缓解可能会提前,现在看来,她的下颌尸僵已经开始缓解了,所以能感受到牙齿的松动情况。”</p>
“所以复检尸体很有必要啊!”我说,“上牙列,从左三到右三,全部二度松动。下牙列,中切牙和侧切牙都有松动。”</p>
“五岁了,换恒牙了吗?”大宝问道。</p>
我看了看牙齿,说:“有恒牙,也有乳牙。乳牙因为没有根,所以松动的程度厉害一些。下牙列都是恒牙,所以松动的程度轻一些。”</p>
“为什么牙齿会松动?是正在换牙吗?”大宝问。</p>
我摇了摇头,陷入了思考。</p>
我最先想到的是小女孩前胸后背的多处损伤,随后想到的,则是法医对赵辉进行人身检查拍摄的那一组照片。</p>
此时,我的心中已经豁然开朗。</p>
“可以放人了。”我对身边负责联络的侦查员说。</p>
“放……放人?”侦查员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还没抓人,就放人?放谁啊?”</p>
“赵辉。”我说,“他不是凶手。”</p>
“可是,谁才是真凶?有方向吗?”侦查员担心地问。</p>
“有!你先回去报告专案组放人,别超了12小时的拘传羁押期限。”我说,“等会儿,我们专案组见。”</p>
我们回到专案组的时候,刑警队已经把赵辉放了,但还是安排了警员对其进行监控和跟踪。毕竟,毫无依据地放人,专案组并不放心。可是刑拘还没有办下来,拘传的时限也确实快到了。</p>
“放人的依据是什么?”王杰局长很担心,开门见山地问道。</p>
“王局长别着急,我们慢慢说。”我微微笑了笑,说,“我们从案件的性质开始说吧。在此之前,我们并不明确这起案件究竟是谋人、谋财还是谋色。因为从现场来看,几乎具备了全部案件性质的可能性。但是通过对现场的复勘和对尸体的复检,我现在坚定地认为,这是一起以谋财为主要动机的杀人案件。**只是顺带的。”</p>
“愿闻其详。”王杰局长说。</p>
“首先,我们从死者于萌轩**的威逼伤来说起。”我说,“凶手威逼于萌轩的动作,是让她拿钱,而并不是**。我们试想,于萌轩如果躺在沙发上,凶手的刀子还会一下一下地戳她的**吗?不,只需要用刀子威逼她的脖子,就可以让她完全动不了了。那为什么凶手还要一下一下地戳她的**呢?是因为凶手是在运动过程中,威逼着于萌轩运动。简单说,就是逼着她走到有钱的地方,拿钱给他。”</p>
“钱是放在床头柜的盒子里?”主办侦查员问,“赵辉说的是真的?”</p>
“极有可能。”我说,“因为我发现床头柜里真的有个小铁盒子,小铁盒子里真的没钱了。最关键的是,小铁盒子的旁边,放着两枚**,而其中一枚,被慌乱中撕下了。撕下的**残留的锡纸里,还有一些润滑油没有干。赵辉已经半个月没回家了,于萌轩又没有婚外情,那么,我有理由认为,这枚被撕下的**是和本案有关的。换句话说,凶手并没有做好**的准备,而是在威逼于萌轩找钱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这才起了色心。这一点从法医的检验中可以证实,现场有**迹象,但是没有留下精斑,而且死者**有**的油迹。”</p>
“也就是说,凶手的目标,是床头柜里的钱。”林涛解释道。</p>
我点点头说:“依据此行为特征,我有理由分析认为凶手的目标是钱。”</p>
“如果是侵财的话,那就真的不像是赵辉作案了。”王杰局长沉吟道,“两口子虽然分居,但是赵辉有足够的金钱来过日子、买酒。他没有必要去自己家里抢钱。这就是你排除赵辉作案的主要依据吧?”</p>
“而且,从作案手段来看,凶手是个老手。”我摇摇头,表示这并不是我的唯一依据,说,“换句话说,他肯定有过前科劣迹。从两名死者身上的损伤可以看出,这个人心狠手辣,不计后果。其二,他知道戴着手套作案,这一点从林涛对**的勘查以及大家对整个现场的勘查来看,可以证实。他不可能在不留下任何指纹的情况下完成所有作案过程。其三,他即便是**,也知道要用**,甚至在**完成后,把**,甚至**的包装锡纸袋都带离了现场。”</p>
“熟人?前科劣迹?”主办侦查员翻看着笔记本,说,“我可以肯定,赵辉和于萌轩的社会关系中,绝对没有有前科劣迹的人员。秦科长你的这一点推断应该是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