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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工作随即开始，由大宝和但法医主刀，而我和韩亮则开始研究起这名死者的衣服。又是和上一具尸体一样，死者仅有外衣、外裤和**，却没有文胸。</p>
“耐克？”我拿起死者随身的几件衣服说，“耐克会生产非运动装备？而且看起来档次就很低！”</p>
“假的。”韩亮淡淡地说，“其实仔细看应该是NLKE，这是山寨版耐克。其实不怕有牌子，哪怕是杂牌子的衣服都还好，就怕这种冒牌山寨货，查都没法查。”</p>
“之前那具女尸的衣服还在吗？”我问。</p>
但法医一边动着刀子，一边示意实习生去物证室取衣服。</p>
这都过去好几天了，实习生拿来的衣服还是非常臭。</p>
我把两件衣服铺平，仔细看了看，说：“虽然看不清标牌了，但是这两件衣服有很多相似之处啊。我看啊，这些衣服都应该是从同一个地摊批发市场买来的，款式老旧，连个口袋和装饰物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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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去查，但是如大海捞针，查得到的机会不大。”负责联络的侦查员说。</p>
我点了点头，说：“这应该是凶手故意迷惑我们的办法，把死者全部的衣服和佩饰取走，换上他自己买来的廉价货，这是明显的伪装行为。不过，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p>
“哎哟，对冲伤8。”大宝说，“她还真不是被杀的，而是摔死的。”</p>
我听闻这一点，赶紧起身去看。果真，死者的损伤部位是枕骨，对应的枕骨粉碎性骨折，脑组织也有挫碎和出血。然而，对侧的额部脑组织也出现了明显的挫裂伤和出血，而额部头皮并不存在损伤。看起来，死者还真是摔到了一个光滑的平面上导致颅脑损伤死亡的。</p>
“一个病死，一个摔死。”我沉吟道，“但又穿着不符、有移尸的迹象。这……能说明什么呢？”</p>
“上一个死者没有伤，而这个好像经过搏斗和约束。”但法医也沉吟道，“说不同，确实有不同点。但是说相似，又看起来极端相似。”</p>
“虽然还没有看到故意杀人的证据，但是串并两起案件，并且立为刑事案件应该没问题吧。”我说。</p>
侦查员点了点头，说：“找尸源还是本案关键哪。这个死者的面容犹在，应该比上一个好找一些。”</p>
“面容不是关键的。”我说，“上一具尸体的DNA录入数据库并没有比中，现在就寄希望于这个死者的家人有寻找她的记录了。”</p>
“既然是命案，就查得仔细些吧。”大宝说。</p>
“身上有约束伤，但是仅限于手腕。”我说，“难道凶手就不怕她喊叫吗？可以确定死者的口唇黏膜没有损伤？凶手没有捂嘴的动作？”</p>
但法医再次用止血钳拉开死者的口唇，用强光灯照着看，说：“确实没有。”</p>
“那舌尖呢？”我说，“会不会是用软物捂压？死者会不会咬伤自己的舌尖？”</p>
“可是尸僵已经形成了，死者牙关紧闭，撬不开。”但法医说。</p>
“我来。”此时大宝已经打开了死者的颈胸腹部检查完毕，于是他用手术刀划开死者下颌部的肌肉组织，准备用“掏舌头”的方法，从颈部取出死者的舌头来检查。</p>
划开肌肉后，大宝伸进了两个手指，探查死者舌头的位置。</p>
“哎哟！哎哟我×！”大宝叫了一句。</p>
我们都充满疑惑地看着大宝。</p>
大宝一脸的纠结和费力，他反复地变换着自己手指的位置，掏了大约一分钟，从死者的口腔里拿出来一个亮闪闪的东西。</p>
“戒指？”我叫了一声。</p>
“难道是抢劫？”林涛在一旁似乎吸取了龙番湖案件的经验，说，“为了保全她的财产？”</p>
“看起来也就是普通的白金戒指，顶多几千块钱，至于吗？”我摇头否定了林涛的看法。</p>
可能是在隔壁听见了我们的对话，曲小蓉突然冲进了解剖室。她对解剖台上的血腥景象似乎视而不见，只是痴痴地盯着我手上的那枚戒指，猛地冲了过来抢过戒指。</p>
“哎，这儿有血，不卫生。”我想拦着她。可是她早已经把戒指抢到了怀里。</p>
“这是杜洲的戒指？”大宝试探着问道。</p>
曲小蓉一脸茫然，点了点头。</p>
我大吃一惊：“啊？杜洲的戒指怎么会在这个女的嘴里？”</p>
瞬间，有无数想法在我的脑海中汇集。</p>
“难道，这两起案件的凶手都是杜洲？”林涛没有考虑到曲小蓉在场，大大咧咧地说，“第一具女尸死亡时间和杜洲失踪的时间还比较吻合呀。”</p>
“不！不可能！”曲小蓉抱着戒指，泪流满面地朝林涛大吼。</p>
林涛吓了一跳，没敢说话。</p>
“如果是杜洲，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戒指塞死者的嘴里？”我使了个眼色，让陈诗羽把曲小蓉带走，然后问林涛。</p>
林涛挠挠脑袋，说：“说不定是一种签名行为？”</p>
签名行为是一种犯罪行为分析的专有名词，在“清道夫专案”中，我们就真真正正地接触到了签名行为。</p>
“你见过签名行为中，有只签其中一起案件的吗？”我说，“毕竟杜洲只有一枚戒指。”</p>
“那会不会是，杜洲实施侵害的时候，被受害人咬住了手指，结果手指没咬掉，却把戒指给撸下来了？”韩亮说。</p>
看起来大家都在怀疑杜洲，而且韩亮说的这个情况还真是有可能存在。</p>
“韩亮说的可能性不能排除。”大宝插话说，“但我觉得，会不会杜洲只是个旁观者，并且在她尸僵还没有形成的时候，找机会把自己的戒指塞进了女人的口中，为的就是让警察发现。毕竟，我们发现了杜洲的血，那么他是受害人的概率就比是凶手的概率要大。”</p>
“算是一种标记求救？”我问。</p>
大宝点点头。</p>
“可也有可能是杜洲在实施犯罪的时候受伤了啊。”韩亮说。</p>
“都是有可能的。”我说，“不过从目前的情况看，还没有更多的依据去支持哪一种论断。但是至少我们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那就是，杜洲失踪案件、两起女人的非正常死亡案件，可以并案处置。”</p>
“我已经向赵局长汇报了。”侦查员苦笑道，“最近真是多事之秋，我们刑侦部门这个月就没闲过。”</p>
“是啊，不过下一步想要突破这起案件，关键还是这名死者的尸源寻找。”我说，“我们得抓紧时间送检、检验、入库。”</p>
侦查员点了点头。</p>
“唉，真是多事之秋。”大宝朝隔壁休息室看了看，说，“这突然冒出一个戒指，曲小蓉的情绪又该不稳定了，我看我今晚还是睡办公室吧。”</p>
“那怎么行。”林涛说，“你怎么能把这种大任务交给宝嫂一个人来做。”</p>
“让陈诗羽睡我家去，行了吧。”大宝说。</p>
“不管怎么说，发现了戒指，总比没发现戒指强，对吧。”我说，“现在还没有杜洲的行踪，就不能推测杜洲已经遭遇不测。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杜洲犯罪。所以现在一切都还有希望。”</p>
“虽然希望渺茫。”大宝垂头丧气地补充了一句。</p>
“别气馁。”我鼓励了大宝一句，“这几天大家都已经超了负荷，今天必须尽早回去休息，说不定明天就找到尸源了呢？”</p>
其实我有着自己的私心。最近虽然很忙，但案件多发生在龙番本地，所以并没有出差。我和儿子接触的时间也比较多，儿子也越来越能够接纳我了。这么一来，两天没见到儿子感觉自己非常想念他，甚至现在就迫不及待地想回去见他。</p>
大家纷纷点头应允，准备撤离。</p>
负责联络的侦查员此时从解剖室外打完电话回来，对我们说：“赵局长已经安排DNA部门连夜检测死者的DNA并比对。这三起案件就在刚才宣布并案，代号‘指环专案’！”</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