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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招儿也不是不怨，只是她一向觉得将所有心思都放在去怨别人上面，太不值当，也太对不起自己。</p>
所以她明明有很多办法，去对付大房，去让他们不好过，甚至破罐子破摔的让所有人都不好过，她却没有选择这么做，而是选择靠双手去挣自己想要的。</p>
她希望小男人也能这样。</p>
她虽不懂什么大道理，却十分明白好男儿当顶天立地，而不是像薛青山那样变成一条吸血的水蛭，永远想得是从旁人身上吸血供养自己。</p>
“孙儿幸得一位长辈相助，已经找了一家学馆入学。那家学馆束脩很便宜，这些银子足够了。”</p>
他的话让屋里所有人都愣了一下。</p>
薛老爷子忍不住问道：“是什么学馆？好的学馆怎么可能价廉。”</p>
这些人都被薛青山的经历蒙蔽，皆认为好的学馆必然是昂贵的。其实也确实是这样，清河学馆是湖阳乡最好的学馆，甚至在夏县都薄有名头，不过这个所谓的‘好’就见仁见智了。</p>
梦里的他在那学馆求学三载，太清楚其中的门道。</p>
舍得花银子，能讨好里头的先生，或者学问出众者，极容易出头。只要走对了路子，大小也是个童生。走不对路子，但有‘大毅力’者，也能侥幸拼一下运气。</p>
例如像薛青山这种真正的农家子弟，足足往里头送了五年的银子。清河学馆还想多收几个农家子弟进馆，所以薛青山也出头了。</p>
但也仅限是这样而已，到了院试却是要凭着真本事。</p>
薛庭儴按下心中复杂的心绪，说出清远学馆的名字。</p>
旁边的薛青山忍不住嗤了一声。</p>
薛老爷子问他：“老大，可是这学馆不好？”他也隐隐听见这声嗤笑了。</p>
薛青山忙敛住面上的表情，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好，怎么不好，这学馆可是湖阳乡最好的学馆之一。”不过是曾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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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何束脩会如此低廉？”</p>
这话就有些不好答了，薛青山想了想才道：“这清远学馆太小，名头不显，县太爷及县学教谕即使下来巡视，也到不了这处。但那清河学馆不同，在咱这县里也算大有名气，县太爷和教谕经常会来馆中教诲馆中学子。爹，你忘了我跟您说的馆主和县太爷的关系，能不价昂？”</p>
薛老爷子点点头，又看向薛庭儴：“既然不如，还是去那清河学馆，毕竟你大伯曾在那里学过，里面多少是有好处的。”</p>
薛庭儴心情有些复杂。</p>
认真来说，他阿爷还是挺关心他这个孙子。</p>
当然，这是没和大房父子比。</p>
其实薛老爷子对薛家人都不错，平时处事有章有法，偶尔赵氏犯浑，就靠他从中管着，唯独就在一碗水端不平上容易犯糊涂。</p>
可认真说来，这算不得犯糊涂，一个大家庭的家长想问题要从大局上考虑。于薛老爷子来说，大房是长子长孙，又是家里最出息的人，自然是偏向的。</p>
寒门小户就是这样，若想出头，只能拼尽全家力气去供。一旦出头，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p>
道理是这样讲没假，可人是人，不是冷冰冰的道理，谁愿意永远为他人作嫁衣裳？谁愿意永远受人摆布？</p>
尤其就这么一年一年的熬下来，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人心都浮动了。</p>
各自站在自己的立场都没错，错的不过是人心各异。</p>
这些道理还是薛庭儴经历了那场梦才心有体会，实际上梦里的他，也是直到多年后才终于看明白这一切。</p>
“孙儿……”</p>
薛庭儴正想说话，被薛青山出言打断了。</p>
“爹，这事您就甭操心了。狗儿他本就学问不精，即使去了清河学馆也瞎糟蹋钱，还不如随便找个学馆先学着再说。”</p>
“可……”</p>
薛庭儴微微一抿嘴，眉眼不动：“爷，我去那学馆看过了，挺不错的，我决定就在那里学。”</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