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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明明是冒犯，嘉成帝非但不恼，反而道：“你就这么盼着皇帝爷爷走？”</p>
宁宁看了他一眼，说：“那倒也不是，只是娘说皇帝爷爷迟早要回宫的。如今那些坏人已经被抓起来了，为什么你不回去呢？”</p>
“因为那些坏人太多了，要一个个清理掉，朕才能安心回宫。”</p>
这时，莫伽从门外走进来，身侧跟着一个拿着药箱的太医。</p>
太医走到近前来，先是跪下磕了个头，才站起恭恭敬敬地给嘉成帝把脉。</p>
“你怎么又跑来了？”莫伽笑着道。</p>
明明是调侃，可小丫头哪里听得懂这个，反而睨了他一眼，道：“大叔，你不也来了吗？”</p>
莫伽笑得十分无奈。</p>
宁宁对嘉成帝道：“皇帝爷爷，那我就不打搅你了，我去找二哥。”</p>
“去吧。”</p>
目送走了小丫头，嘉成帝才看向莫伽。</p>
莫伽沉声道：“罪妃马氏，以及司礼监一众人等，俱被暂押在慎刑司中，禁卫军中……”</p>
说是肃清叛党，其实过程繁复。</p>
朝堂上有薛庭儴、叶莒一众大臣支撑，而宫里那边就靠莫伽了。</p>
直到莫伽凭空而出，众人才知道嘉成帝竟还有个没在人前露脸的儿子。质疑倒是没有，不过见他出面主导宫里的一切，不免有人猜测他经此一事，会不会成为未来大统的继承人。</p>
只可惜现在说这些未免有些为时过早，这次三皇子谋逆一事，牵扯众多。</p>
从前朝到后宫，甚至宫里的太监和宫女们，都有不少牵扯其中。尤其嘉成帝杯弓蛇影，宁愿错杀，不愿放过，宫里有几处常年无人居住的宫室，关满了这些被牵扯的人。</p>
事实上嘉成帝会这样也能理解，恐怕换做任何一个人，在经历了这么一场事后，都不会比他好大哪儿去。</p>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这些都是能够想象的到的。</p>
汇报完宫里大致情形，莫伽问道：“还不知陛下何时回宫？”</p>
“何时回宫？”</p>
嘉成帝看了看这间不算大的屋子，突然竟有些感到惆怅。</p>
“那就明日吧。”</p>
到了次日，一大早薛府大门前就停满了皇帝出行的法驾卤簿。再度复出的锦衣卫，虎视眈眈地扫视着四周，连一只苍蝇都不放过。</p>
锦衣卫其实并没有背叛，只是杜继鹏遭了暗手，薛庭儴等人是在锦衣卫大牢里找到杜继鹏的。</p>
他早已不**形，只吊着最后一口气。</p>
二皇子当初对付他，不过是不想让其坏事，便收买了他的一个小妾对其下药，之后杜继鹏就落在了杨崇华等一众文官手里。</p>
大抵是对锦衣卫天生拥有一种怨恨，也可能是当初杜继鹏为嘉成帝办事，祸害了不少文官。</p>
杨崇华等人对他下手颇狠，锦衣卫一众酷刑，轮番在他身上使了个遍。</p>
如今杜继鹏已成废人，韦云杰因有护主之功，升了锦衣卫指挥使。他一身飞鱼服领着队护佑在侧，让人望而生畏。</p>
嘉成帝的銮驾很快就离开了这里，薛庭儴环着招儿的肩，望着远处銮驾的背影，感叹了一声：“终于过去了。”</p>
“终于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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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没有过去，事情还多着呢。</p>
嘉成帝回朝后，就开始清算以杨崇华为首的一众大臣。</p>
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全员出动，罗列这一干人种种罪行。</p>
朝堂上一片风声鹤唳，人人自危。</p>
被牵扯进去的也就罢，能落个全尸就是好的。一些没有搀和其中，但与这些人有些关联的，无不怕被牵扯进去。</p>
每当这种时候，从来少不了有人浑水摸鱼，有的是终于找到机会打压对头，有的事为了给自己免罪攀扯他人。也因此现在的朝堂比任何时候都要乱，每日的早朝上都有大臣互相攻讦，乌烟瘴气。</p>
嘉成二十一年的这个冬天，比以往都要寒冷。随着时间过去，朝堂上落**大臣不计其数，竟转瞬间就空了一半。</p>
内阁大堂里，林邈感叹道：“这可什么时候是个头？”</p>
一旁的叶莒及郑赟杰，还有下首坐着薛庭儴和陈坚，俱是满脸沉重说不出话来。</p>
杨崇华一系俱皆被下狱，内阁中八位阁臣去了四位。谭首辅已告老，工部尚书马奇被那么一摔，因为年纪大了，至今还没能病愈。</p>
如今内阁中就只有叶莒和林邈两人，至于郑赟杰和陈坚、薛庭儴，都是被临时抓来帮忙的。</p>
现在嘉成帝除了疗养龙体，整日就关心着奸党谋逆之事，所有政务都压在内阁的头上，也算是焦头烂额了。</p>
“这么下去可不成了，就算还有等着候补的官员，可一时半会儿哪能都填上。现在杨党、冯党等人，似乎尝到了甜头，四处攀咬，我估计要不了多久，我们这边的人会被咬进去不少。”郑赟杰道。</p>
“可陛下这样谁敢去劝，恐怕第一个就会被迁怒。”叶莒苦笑道。</p>
“劝是肯定要劝的，只是得想想方法，咱们各自回去拿了章程，到时候再议一议如何？”</p>
只能是这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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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都沉重的点点头，各自下去忙了。</p>
内阁这边的章程还没拿出来，薛庭儴却是在次日入宫求见了嘉成帝。</p>
面对薛庭儴，最近总是处于暴怒之中的嘉成帝，还是有几分和颜悦色的。</p>
可是话没说上几句，气氛就凝滞住了。</p>
“陛下应知，水至清则无鱼，朝堂上关系盘根错节，同年同门同乡同座师，这是历朝历代都规避不了的事情，若是按此来问罪，大昌将无人可用。”</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