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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灭似乎是回光返照，沉重的眼皮竟然缓缓的睁开了，他看着身边这个要了自己命的年轻人，眼神之中却没有多少怨毒与杀意。</p>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p>
生命都要没了，心中还存放着那些仇恨又有什么意义呢？</p>
“你很……不错。”明灭颇为艰难的说道。</p>
事实上，以他现在的呼吸强度，已经很难支撑他发出声音了，此时他的声音，就像是憋在嗓子里一样。</p>
所幸，苏锐还能听得清。</p>
“老家伙，你这是在夸我吗？”苏锐苦笑：“我可是要你命的人，你不该夸我才对。”</p>
“离开……首都，这是个……是个是非之地，走的越远……越安全……”</p>
明灭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只是不知道这话是他临死前的觉悟，还是对苏锐好心的提醒。</p>
苏锐闻言，眼中闪过了一抹诧异，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p>
“老家伙，你或许是对的，我也谢谢你这个忠告，临死前说出这样的话，证明你还没有坏到骨子里。”苏锐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但这只是相对于你自己而言，你在首都呆了一辈子，认为这里水太深，只要离开这里，就能获得安全，从这一点上来讲，并不能说你是错的。”</p>
说话间，苏锐抬起头，看了看那隐藏在夜色下的航拍器。</p>
此时对战停歇，航拍器螺旋翼所发出来的嗡嗡声音很清晰的传到了苏锐的耳中。</p>
“对于我而言，不止是首都，只要在地球上，哪里都是江湖。”</p>
苏锐沉声说道。</p>
他静静的盯着那航拍器许久，转过脸，却发现明灭早已闭上了眼睛，呼吸和心跳全部停止……一代黑道枭雄，在时隔三十年的短暂亮相之后，溘然长逝。</p>
看着明灭那散乱的白发，看着他那沾满了血迹的脸，看着他凹下去的胸膛，苏锐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p>
再强大的人物，终究也有会落幕的一天，只是不知道，他的落幕会是这样的一种场景……一定不要像明灭这么惨才好。</p>
苏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望着皎洁的月光，目光复杂而悠远。</p>
他本来就受了很重的伤，还说了那么多的话，之前战意昂扬的时候还不觉得，此时明灭一死，似乎让他体内的残余力量也随之流失了。</p>
此时此刻的苏锐似乎已经地扛不住身体的那种疲惫和伤处的疼痛，他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于是干脆躺在明灭的身边，闭上了眼睛。</p>
一个活人，一个死人，并肩这样躺在夜风中，场面极其的……没有美感。</p>
就在苏锐刚刚闭上眼睛的时候，数道流光忽然划过夜空，然后精准的打在了航拍器之上！</p>
而后，比子弹速度慢很多的枪声才传了过来！</p>
苏锐睁开眼睛，正好看到了航拍器正冒着火光坠落！</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