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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凡心一口气跑回了十五楼。</p>
这冲击太大了, 他关上门，电梯都没坐，震惊得心脏一下窜到了嗓子眼儿。咣当跌入沙发，头晕目眩, 捧着手，怕眼珠子瞪得掉出来。</p>
推开茶水间的门之前，他以为裴知在沏茶, 在泡咖啡，或者在吃宵夜，打死他也想不到啊，裴知居然在接吻！跟一男的！</p>
庄凡心吓傻了, 完全没来及看那个男的什么样, 甚至连中国人还是外国人都不确定。此刻一闭上眼，脑中都是裴知的身段，靠着台子, 昂着细颈, 被捉着腰吻得眼尾通红。</p>
实在是太，太牛逼了。</p>
小毛毯被忘到九霄云外，庄凡心也觉不出冷, 癔症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瞪着空气, 剪不断, 理还乱, 一腔从天而降的基味儿绕心头。</p>
似乎有脚步声, 庄凡心惶恐，扑腾躺倒在沙发上，埋着脸，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听得出来是裴知。身体陡地暖和，那条小毛毯落在身上，呼吸间能闻见裴知的洗发水香味儿。</p>
裴知搬把椅子坐旁边，开口：“吓着了？”</p>
庄凡心装睡，没反应。</p>
“那我下去了，反正还没亲够。”</p>
庄凡心听见裴知起身，睁开眼，急了，攥着毛毯挽留：“——哥！”</p>
裴知绷着笑，坐下来，给庄凡心重新盖好，目光移到庄凡心的脸上，惊愕好奇，难以置信，并混着一丝小男孩儿的羞涩。</p>
他弹一下庄凡心的脑门儿：“没礼貌，进屋不知道敲门？”</p>
庄凡心傻傻的，他要是知道裴知在屋里做什么，别说敲门，大概会帮忙守门。他注意到裴知红润的唇瓣，替人家脸红，藏在毛毯下仿佛受了惊。</p>
裴知目光清亮：“你没什么想问的？”</p>
怎么可能没有……庄凡心小声问：“你是gay吗？”</p>
裴知坦然地点点头，笑道：“gay也没那么罕见吧，你怎么那么惊讶？”</p>
庄凡心说：“我完全没想过啊！一点都看不出来！”</p>
裴知挪近些：“不管同性恋还是异性恋，首先都是个人，gay也不是什么特别物种，和普通人能有多大区别，是不是？”</p>
庄凡心回味这番话，坐起来，裹着毛毯琢磨，他和裴知认识许多年，画画旅行吃饭逛街，也在彼此家里的一张床睡过觉，和天下间的好朋友、好哥们儿没什么区别。</p>
可能恰恰因为没什么区别，所以知道裴知是gay，他才这么的震惊。</p>
庄凡心消化片刻，冲击力减退些，眼角眉梢染上一层小八婆的气质：“那……刚才亲你的人是谁啊？”</p>
裴知敛目起身：“我下去画图了。”</p>
“别走啊！哥！”庄凡心一把搂住裴知的腰，“这是美国，咱们在比赛，肯定是你们服装组里的人！你不告诉我，我也能调查出你和谁艳遇！”</p>
裴知叹口气，没招儿，轻声说：“是中国人，我高一时候的学长，现在在这边念大学。他知道我来比赛，来看看我。”</p>
庄凡心松开手：“来看看你，还亲亲你，我要是没推门的话……”</p>
裴知逗他：“那这会儿还没干完呢。”</p>
庄凡心刷地蒙上毛毯，承受不住对方温温柔柔的黄腔，后来裴知回十一楼了，他缩在沙发上，毫无睡意，只加深了两只黑眼圈。</p>
北京时间已经是十月二号，演唱会延续成同学会，狂欢结束时天都亮了。顾拙言喝得头昏脑涨，司机在路边等，上车后撑着精神打开未读消息，是一条链接。</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