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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漆的窗边透着点月光, 一抹温柔的白，顾拙言托肩搂腰抱着庄凡心，紧紧的，耳畔喘息难平, 叫他不舍得松开手。</p>
半晌，他打破沉默：“答应我了？”</p>
庄凡心脸腮一片红，颤着嘴唇吱不出声。顾拙言把老实不动当作乖, 搂腰的手往上寻摸到热烫的脸蛋儿，捏捏，蹭一下鬓角，勾一下耳垂, 一股子玩弄人的混账劲儿。</p>
嘴上还要作弄, 他道：“怎么能这么傻，直还是弯不知道，喜不喜欢不明白, 除了矫情你还擅长什么？”</p>
“你**……”庄凡心不服, “我还非主流，你看上我哪儿啦！”</p>
顾拙言忽然说：“我刚才是初吻。”</p>
他是新手，却老练, 把人惹得急赤白脸但一句话又安抚妥帖。“初吻”俩字跟麻药似的，庄凡心生出一道酸麻劲儿顺着脊梁往上撺掇, 翻涌到鼻腔才罢休。他三分扭捏, 二分窘促, 好比相亲自我介绍, 回了句“我也是”。</p>
顾拙言笑话人：“能不是么，你比我的草稿纸还纯洁。”</p>
理科生都有点完蛋，白玉珍珠嫩豆腐，偏偏挑个草稿纸来说，庄凡心总计较细枝末节，探究道：“嘴，到底烫伤没有？”</p>
顾拙言说：“亲那么使劲儿，你说呢？”</p>
他搂得更紧些，那肩膀手臂小肋骨，细瘦得硌人，庄凡心完全嵌在他怀里，虽然没有肉贴肉，但两副身躯隔着校服也足够烘热了。</p>
谁也不再说话，就悄么声抱着，顾拙言生怕一松手一欠身就结束这场似真黄粱。他惦记那么久，等候那么久，险些鸡飞蛋打变成一桩笑料，好不容易才挣来个板上钉钉。</p>
咣当，教室前门被推开。</p>
庄凡心吓破胆子，都不知道怎么从窗台上掉下来的，顾拙言也是一惊，没来及转身，抱着庄凡心后退撞翻了椅子，一束光打过来，是冯主任握着手电筒站在教室门口。</p>
这场景好像扫/黄/打非，俩黏糊搂着的被抓个现行，顾拙言把庄凡心挡在身后，镇定自若道：“冯主任好。”</p>
“好什么好？”冯主任打开灯，“都几点了？黑咕隆咚不回家，你俩躲在教室里干什么呢？”</p>
顾拙言解释刚写完作业，正准备走，庄凡心藏在后面点头如捣蒜。冯主任盯着他们：“走之前还抱一个？啊？！”</p>
顾拙言说：“怪我，我不知道校规里禁止同学间拥抱。”</p>
恭恭敬敬地噎死人，冯主任脸都黑了：“校规是没禁止，但禁止过度亲密的行为！你们两个男孩子抱成一团好看吗？！”</p>
顾拙言道：“下周就考试了，庄凡心落下好多课担心考不好，所以我安慰他一下。”反手一戳，庄凡心反应挺快，“嗯嗯，我从来没出过年级前八十，我可害怕呢……”</p>
冯主任恨铁不成钢：“心理素质真差！抱着就能考好？他抱你一下就不怕了？！”</p>
顾拙言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男的，就抱了，那歌里不是这么唱的么，兄弟抱一下，说说你心里话……”</p>
“你还唱起来了！”冯主任受不了，挥手撵人：“赶紧回家！以后再私自逗留就叫你们家长来接！”</p>
俩人背上书包迅速撤退，一口气跑出理科楼，到甬道路灯下，顾拙言借光瞧着庄凡心，那脸蛋儿红晕未消，两团绛色，嘴唇叫他啃肿了，呼吸间翕动不停。</p>
庄凡心被瞧得羞耻，更是臊，但眉目间浮着一层欢欣：“吓死我了！”语气也有点激动，“看见冯主任，我以为**没五分钟就要公开出柜呢！”</p>
顾拙言喷了：“你讽刺我呢？”</p>
“没有没有。”两手紧攥着书包带子，庄凡心一副小学生样，“你不愧是有经验的gay，临危不乱，让我特别有安全感。”</p>
顾拙言头一次被这么夸，觉得有点怪，伸手想揽庄凡心的肩膀，庄凡心灵活躲开，一脸警戒地说：“我貌似是个谨慎保守的gay。”拍警匪片似的，说完溜边儿跑向了车棚。</p>
好不容易gay了，把人又惹直多不好，顾拙言只好去马路边等着，笑得灌了一肚子晚风。一礼拜没一起走，顾拙言驮着庄凡心回家，快到家时拐了弯，骑到家附近的小公园里。</p>
这公园有些年头，十盏灯有八盏不亮，一眼望去黑灯瞎火的。顾拙言和庄凡心坐在亭子里，彼此只能看清轮廓，全靠听，呼吸心跳混在一起。</p>
庄凡心的脸还热：“干吗呀。”</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