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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拙言知道庄凡心的部门有难题，那晚觉都没空睡，以为是忙得抽不开身。他问：“你那儿怎么样？”</p>
庄凡心装傻道：“我哪儿？心里么，挺想你的。”仗着音色清亮，油嘴滑舌也比旁人说得动听，“身体上，也有些惦记你。”</p>
防不胜防地起一身鸡皮疙瘩，顾拙言倒吸气：“你撩摆我的时候特像个**。”</p>
那语调四平八稳，听不出克制，像极了真心的评价，“……噢。”庄凡心知错就改并且越挫越勇，“那我下次装纯吧。”</p>
慢悠悠地闲扯三四句，庄凡心自认为措置裕如，实则心手难应，不知不觉敲下前言不搭后语的一段文字。逐字删掉，手指在键盘上支棱着，先专心和顾拙言通话。</p>
他正经地答道：“我出差了，处理公司那点事儿，所以不能给你炖汤喝了。”</p>
“你自己出差？”顾拙言问。</p>
庄凡心说：“对呀，没带丫鬟。”</p>
顾拙言抬手搓了搓太阳穴，十年间每座城市都翻天覆地，庄凡心人生地不熟，独自出差面对棘手的麻烦？他用质疑掩盖关切：“你行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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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行？”庄凡心的嘴角耷拉下去，“办得还算顺利，而且这边我熟得很，忙完我还要四处逛逛呢。”</p>
顾拙言疑惑：去哪儿了？”</p>
庄凡心回答：“榕城。”</p>
他料到顾拙言会讶异的沉默，咯咯笑起来，端起杯子把咖啡上的拉花吸溜掉：“巧不巧，我上午还从天中门口经过，美美文具一直开着，你当初说他家的本子土得掉渣。天快黑了，晚上我想去吃牛丸粉……”</p>
顾拙言聆听庄凡心的嘟囔，怎么这么巧，他身在不远的厦门，已订好前往榕城的车票，本想悄悄地去看看，怎料对方竟先他一步。</p>
庄凡心撒娇似的：“要是你也来就好了。”</p>
“我哪有空。”他不知装的哪一头蒜，“我忙着呢。”</p>
下属来敲门，提醒时间差不多了。顾拙言点个头，对手机里说：“我有应酬，不聊了。”</p>
庄凡心体贴道：“那你少喝点酒。”</p>
他在咖啡馆将计划做好，忙完正事一身轻，黑夜已至，过客在异乡涌起孤独，他却有股归属后的充实。</p>
哪条街有夜市，哪家老字号最正宗，庄凡心背着包痛快地逛了一晚上。回酒店时接近凌晨，他捧着一大杯奶茶边走边嘬，在街角的消防栓旁边遇见一只小猫。</p>
庄凡心买了根火腿肠，蹲那儿，一下下**小猫的背，霓虹橙黄，风也温柔，小猫吃饱后主动蹭他的掌心。</p>
他掏出手机拍照，拍完打开朋友圈，看到一张罕见的顾拙言发的照片。而照片中，是厦门的地标性建筑双子塔。</p>
庄凡心吃惊评论：“你在厦门？！”</p>
顾拙言稍后回复：“出差。”</p>
“来榕城吗？”庄凡心立刻问，在深夜的冬日街头上狂热，“过来吧过来吧，我等你，过来，忙完过来吧！”</p>
顾拙言勉为其难道：“那好吧。”</p>
庄凡心发了一长串鼓掌欢呼的表情。</p>
打死他也想不到，顾拙言结束饭局回酒店的路上，寻思大买卖似的，整整半小时才想出这一招儿，还让司机专门往双子塔兜了一圈。</p>
这会儿回复完，摁灭了手机。</p>
车窗映着低笑，顾拙言骂自己：“真没出息。”</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