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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衣的衣襟呈V字型,露着脖颈和胸膛连接的三角区,庄凡心羞涩地缩着肩膀,锁骨处下凹的小坑盛满阴影,胸膛来回地起伏。顾拙言的呼吸跟着起伏紊乱,瞪着人家,犹如一点点丧失耐性的匪徒。</p>
他用仅留的一分耐心,轻轻拿开庄凡心的手。</p>
不知哪颗纽扣崩落了,掉在地板上叮叮当当地响,庄凡心摊开的双手无处安置,握着,无措片刻后干脆遮住了眼睛。</p>
顾拙言望着庄凡心,对方依然纤韧,但不同于少年时的消瘦,有腰有胯还有两片薄薄的胸肌。他摘下手表,脱掉羊绒衫,光着膀子欺近覆盖,兜住庄凡心的一截后腰。</p>
墙上有他们朦胧的影子,没分开过,像晕染的水墨融合在一起。整间公寓那么静,仅余窗外高空的风声。</p>
渐渐的,还有庄凡心抑不住的低泣。顾拙言听得心都软了,他知道庄凡心等待了太久太久,便一句一句地哄。</p>
一切知觉都太分明,庄凡心放下手,胡乱地抓着被单,他在黑暗中试图掩盖羞怯,可身体的应激反应根本不会说谎。</p>
顾拙言被取悦了,出笼的困兽满血复活,眼神带着钩子,动作有多温柔,目光就有多贪婪。</p>
良久,庄凡心再次捂住了脸,蹭了满掌汗水,顾拙言抱他,不知是怨还是爱,搂着他低喃:“你忍不住就哭出来。”</p>
庄凡心死咬着嘴唇,不肯吭声,待顾拙言完全抱住他,将他彻彻底底地拥有,松开嘴,他呜呜地哭道:“和那年在你家的时候一样……”</p>
嘭,一朵橙红色烟花在夜空中炸开,星星点点,稍纵即逝后追来一朵金黄色的。绚烂的光照进来,顾拙言和庄凡心霎时看清彼此,外表是交织的泪和汗,内里是相融的爱和欲。</p>
顾拙言晃着腰杆,用最后一丝温柔说:“新年快乐。”</p>
庄凡心无力回应,在狂风暴雨中乱了调子,哭不是哭,喘不像喘,尾音黏黏的,一声高过一声,搔得顾拙言头皮发麻,掐着他没尽头似的弄!</p>
屋外吹着凛冽的北风,室内云雨不歇,飘摇到更深露重。</p>
庄凡心被汗水湿透了,睡衣挂在手臂上,随着身体颠簸不停地抖擞,力气耗尽时,他从顾拙言的腹间摔了下去。</p>
深蓝色的真丝被单,像一片海,庄凡心沉溺其中起起伏伏……顾拙言捞起他,手没轻没重的,那儿更是只重不轻的,他受不住了,挣扎着想逃,在顾拙言的钳制下艰难地打个滚儿,趴在床上,抓着被子企图钻出顾拙言的怀抱。</p>
他向前爬去,嘶哑地求,不,不要了……</p>
顾拙言简直被逗笑,身下,庄凡心拱着脊背匍匐,浑身只剩睡衣松垮地遮着腰臀,可**一耸一耸地撅着,好半天才爬出去十几公分。他扣住一只脚腕,拽回来,直接从背后覆上去,再然后,就仅有庄凡心的哭吟了。</p>
他垂眸,视线投在庄凡心的背后,脊骨,肩胛,缩紧的手臂,腰,弯曲的双腿,借着微光,这一身皮肉莹着柔腻的奶白色。</p>
庄凡心伏在深蓝色的真丝床单上,粼粼的,像海上明月抛落,也像蓝釉瓶里的梨花飘零。</p>
顾拙言凶悍了半宿,钢筋铁骨都要被他弄散,庄凡心这具□□凡胎拆了骨头,坏了嗓子,撒娇求怜晕厥复醒,四五点时才挨住了枕头。</p>
欢纵时窗扉未遮,完了事儿,顾拙言摸出遥控器关上窗帘,翻个身,将水似的庄凡心掬怀里,喟叹一声沉沉地睡了。</p>
熹微晨光至天色大亮,年初一,拜年的正经日子,顾拙言和庄凡心掩在被窝下,赤/身/裸/体,吐息相拂,一片入过洞房、摇破红床的旖旎光景。</p>
庄凡心被弄得太狠了,酣睡着,窝着身体时不时打个梦颤,顾拙言圈着他,褪了汗的身躯干燥温暖,即使在睡梦中也能听见蓬勃的心跳声。</p>
不知睡到了几点,顾拙言先醒,唇干口燥地想喝水。披一件睡袍起了身,床边毯上手机刚停止振动,他捡起来一看,十一点了,一共有四十多通未接。</p>
又振动起来,顾拙言开门出去,按下通话键:“喂,爸。”</p>
顾士伯劈头盖脸地问:“你在哪儿?为什么不接电话?”</p>
顾拙言说:“睡觉呢,刚起。”走到餐桌旁倒水,他咕咚咕咚灌下一杯。顾士伯被他这态度搞得火大,登时严厉起来:“今天大年初一,多少亲戚朋友来拜年,你连面都不露,懂不懂规矩?”</p>
顾拙言端一杯水走回卧室,放床头柜上,掀开被子重新躺进被窝,一伸手,触摸到庄凡心滑腻的身体,对手机里敷衍:“我不过去了,帮我跟爷爷姥爷说一声。”</p>
顾士伯怒道:“给我滚回来,放着假你有什么事儿?!”</p>
徘徊向下,顾拙言抚到庄凡心的腰窝,还往下探,露出点蔫儿坏的笑:“干人事儿。”</p>
顾士伯权当他胡扯:“你到底在搞什么?!”</p>
顾拙言想了想:“搞对象。”</p>
这边刚挂断,顾拙言循着铃声在床底下摸出庄凡心的手机,是庄显炀打来的。他换了态度,接通后道貌岸然地说:“叔叔,我是小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