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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温柔乡带来的锦被呛得程潜连打了四个喷嚏，眼泪都下来了，严争鸣一脸嫌弃地丢给他一块手帕，皱眉道：“你鼻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p>
程潜两根手指捏着他的帕子，伸长了胳膊远远地扔到一边，顺手摸出一本讲符咒禁忌的书：“我看是你的脑子有点问题。”</p>
严争鸣一把将他脸朝下按进了被子里，抢过了符咒书：“睡觉。”</p>
程潜：“给我！”</p>
两人闹了个不可开交，简直连一点睡意也没有了。</p>
一本好好的《符咒禁忌》险些被扯成两半，终于，程潜出于对本门典籍的爱护松了手，严争鸣趁机将那书扔在一边，挥手打灭了灯。</p>
程潜在黑暗中磨了磨牙，钻进被子里蒙住了头，眼不见心不烦。</p>
获得了胜利的严争鸣双手拢在脑后，但他的得意来得快没得也快，程潜不理他了，他就平躺在床上，望着床帐发了会呆。</p>
过了好久，他突然在一片寂静中开口道：“我现在知道什么叫‘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了。”</p>
程潜缩在被子里没吭声，大概此时对于他来说，严争鸣就是那个烦人的“深渊”。</p>
严争鸣沉默了一会，继续自顾自地道：“仙市过后有讲经堂，很多散修都会借这个机会前来进修，二师弟和四师弟连引气入体的门都没有入，所以我才想留下来，起码打个基础……我们不能就这么无根无基地回扶摇山。”</p>
分明是有名有姓有来历的门派，却要像无根的散修一样蹭着人家的讲经堂学些雕虫小技。</p>
“我已经答应了岛主，但没有想依附青龙岛的意思。”严争鸣顿了顿，又不知要说服谁似的补充道，“真的没有。”</p>
程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被子里冒出了头来，侧着脸静静地看着他。</p>
程潜的脸还没有长开，却已经先消瘦了下去，光剩下了一双眼睛，里面的目光坚定得磐石无转移，外在形状却还是孩子式的清澈与稚嫩。</p>
“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干什么呢？”</p>
严争鸣思量道，他看着程潜，心里又软又不是滋味，不由得脱口道：“十年，最多十年，我们就回去。”</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