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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连忙拉住她，可就在此时，门打开了，冯乔站在那里，对半子说：“不许去！”</p>
她形容狼狈，眼睛肿得厉害，满脸是斑驳的泪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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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半子扑过去抱住她，“姐姐，到底怎么了？”</p>
冯乔虚弱的扶住她，两人回到屋里坐下。侍女们匆匆端来热水给冯乔洗脸，小心翼翼的，因为冯乔的脸色还是很糟，她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就像当年她被人在外面直言“冯女无颜”一样。</p>
冯乔叫来一个最年长、陪伴她最久的侍女，“姑嬷，你能回家去问问父亲吗？大王……到底何时才去冯家求聘我姐妹二人？”</p>
这时所有人都知道冯乔在楼上听到什么了。所有人都哑口无言了。半子沉默的垂下头。</p>
冯乔艰涩的说：“……如果再这样，我只能去跳将台了。”她的眼泪突然涌出来，大声喊，“哪怕当时的伪王，赵后和蒋夫人也是有大王的聘书的！！”</p>
这确实是一件让人无法回避的事。</p>
冯丙见到姑嬷后，姑嬷沉痛道：“我还是第一次见阿乔那么伤心。”她看冯丙，“半子已经有数次留宿在大王那里了，那蒋家茉娘，也时常获得大王宠爱。到底为什么，大王还没有向冯蒋两家求聘？”</p>
因为现在奇特的是，蒋伟不知为何闭门不出，这对冯家来说既是好消息，有时也显得不那么方便。冯营就认为大王这次宁要蒋淑遗女都不要他冯营的女儿，就是因为大王开始猜忌冯家了，所以他要装病，以后都不会再进宫见大王了。</p>
至于聘书，冯营的说法是：“我们只能等。难道还能去质问大王吗？如果你们要我去问，那我就只能把阿乔和半子领回来了。”</p>
而且冯家只有两个夫人，蒋家还有个王后，蒋家都不急，他们冯家急，更显得冯家居心不良。现在外面已经有人说冯家见赵家跑了，蒋家倒了，就不要脸面蹦上来了，还有人说冯营辖制大王的。</p>
冯乔和半子已经在大王身边了，大王绝不会不认账，既然这样，又何必把一件美好的事变成丑事呢？何况冯乔和半子都可以说是进宫陪伴公主的嘛，也不算很丢脸。当年姜鲜迎娶长平公主，公主在莲花台住了一年才举行婚礼，这有什么？</p>
冯丙劝道：“男女之间，奥妙无穷，你要劝一劝阿乔，不要把眼睛盯在那一点点名分小节上，只要她获得大王欢心就可以了。”</p>
姑嬷急道：“可是阿乔脸皮薄，她受不了被人当面这么说！”</p>
冯丙也奇怪，阿乔去找公主，结果被公主当面责难，这明显是两人一见就交恶了。</p>
他问姑嬷：“阿乔和公主因为什么不和？”阿乔在家里时，明明跟弟弟妹妹们相处的都不错，管教起来也颇有章法，怎么对着公主就不行了？</p>
姑嬷道：“公主气傲，不服管教！”</p>
冯丙道：“公主本来就是这样啊，阿乔就没有多劝劝公主吗？半子呢？”就算公主不喜阿乔的脾气，半子爱玩爱闹，那公主也应该喜欢半子啊。</p>
姑嬷奇道：“半子服侍大王，哪有时间去陪伴公主？”</p>
冯丙又道：“让阿乔送些礼物给公主，多说好话，公主自然会对她改观的。”</p>
姑嬷道：“那也要公主先对阿乔致意，阿乔才能对她好。她们二人，总不能让年长者先向年幼者低头吧？”</p>
冯丙只好去找冯营，正好冯甲和冯瑄都在，他对现在宫中的形势真是搞不明白。</p>
“阿乔与公主不和。”冯丙道。</p>
冯甲道：“必是公主不好！”一边说一边看冯营。</p>
冯瑄一听就懂了，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p>
冯营还算了解自己的女儿，一听就明白问题在哪里，他沉吟片刻，让冯丙把姑嬷叫来，教导姑嬷，“阿乔若在公主那里受了委屈，何不向大王求告？”</p>
姑嬷述苦道：“大王一意维护公主！半点不讲道理！”</p>
冯营平静道：“女人要有女人告状的办法。”</p>
姑嬷一怔，冯甲偷笑起来。冯营还在教，“一次不行，就多告几次，大王总会心软的。”</p>
要对付大王，就不能比他更强硬。</p>
姑嬷似有所悟，但跟着说：“大王何故不来下聘？他已召幸半子多次！对阿乔也言语亲热！”她认为这样的大王，冯营是可以去责问一番的。</p>
冯营跟她说不通，只好倒头继续“生病”，还用锦被盖住头。</p>
姑嬷在冯家多年，地位不同，就算冯营装病，她也在床前直言道：“冯公这样掩耳闭目，置宫中的阿乔于何地！！”</p>
冯瑄见此，只好上前把姑嬷拉走，两人到别处，冯瑄请她坐下，亲自奉茶，才让姑嬷息怒，他问道：“姑嬷，阿乔在公主面前是否过于严厉？”</p>
姑嬷坐得笔直，垂目道：“何谓严厉？”</p>
冯瑄轻声说：“姑嬷，现在是阿乔有求于公主，如果再摆架子，她在宫中如何立足？”</p>
姑嬷叹道，她又如何不知？可让阿乔对着一个毫无教养的小儿低头？</p>
“虎头，那是阿乔啊。”姑嬷道，“你忍心吗？”</p>
冯瑄道：“姑嬷，蒋娇在宫中受宠三十年，却从将台一跃而下，她死后，蒋淑不出半年也走了，何其惨也？但姑嬷还记得阿予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