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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嬷怕冯乔疯了，担心一旦被人知道，冯家有疯女入宫，冯乔会被逼自尽，便紧闭殿门，也不再让人进来侍候，食水都由她送进来。她整天伴着冯乔，一遍遍告诉她家里的事，希望她能好转。</p>
“……她本来已经要好了。这几日也不提大王，不提那个孩子，也不做梦了。”姑嬷很伤心，可伤了心之后，她又坚定起来：“阿乔没有见过外人，她是不会知道你的事的。一定有人趁我不在，进来告诉她！”</p>
可这个人是谁呢？照明宫的人很多，有冯家侍女，有进来之后收容的女人，还有大王赐下的宫女和侍人。</p>
何况刚才宫里所有的人都跑过去看了，现在更没办法查问了。</p>
半子恨得咬牙：“如果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剪了她的舌头！”</p>
这还罢了，姑嬷问，“你和阿燕怎么了？我看她刚才像是故意的？”</p>
这些侍女都是从小挑选出来，几乎是和半子一起长大的，小时候一同相伴，情谊深厚，不然也不会送进宫来了。</p>
半子咬住嘴唇，姑嬷见她不肯说，叹道：“如果她给你捣乱，不如就送她回家吧。”她说是这么说，出来后却直接去见阿燕了。</p>
阿燕已经被人绑了起来，还塞住了嘴。</p>
姑嬷推开门走进去，坐在她面前。</p>
阿燕在她的打量下，原本愤恨的双眼渐渐平静下来，最后扭开了头。</p>
姑嬷这才把她嘴里的手帕扯出来，只是不给她松绑。她轻轻叹了口气，**着阿燕的长发，“……你恨半子？”</p>
阿燕脸色苍白，不敢说话。</p>
姑嬷轻声说：“因为她把你送给大王？因为你爱慕玉郎？所以你恨她对吗？你抢大王还不够，还要阿乔也恨她，如果你见到玉郎，是不是也会告诉他，让玉郎也讨厌半子呢？”</p>
她越说，阿燕的头越低，心也越沉，她隐隐发起抖来。</p>
姑嬷说：“你还记得是冯家把你养大的吗？”她撩起阿燕的长发，**她细嫩的脸蛋，在她涂得朱红的唇上抹了一下，在鼻间一嗅，“你吃的每一口饭，每一滴水，都是冯家给你的。你这漂亮的长发是用和阿乔、半子一样的香泽养出来的，你这漂亮的脸蛋也是用和她们一样的香脂，你这胭脂是檀红，价比黄金……只怕也是在冯家得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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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阿燕的脸：“如果没有冯家，你以为你现在会在哪里？在河沟里？在你爹你**尿桶里？在外面的伎寨里？只怕你只能远远看到玉郎骑马经过，却连他脚底的泥都碰不到！”</p>
阿燕害怕、难过、恐惧又后悔，她眼一眨，眼泪就涌了出来，啪嗒啪嗒掉在地上。</p>
她没有抬头，没有哭给姑嬷看，但眼泪很快打湿了她面前的一片地。</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