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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商听了片刻，发现这二人是在欣喜陛下圣旨之中的嘉奖之意。</p>
最终，长子忍不住问马商：“爹，陛下会封你个什么爵位？”</p>
马商不由得发笑，反问这个一贯稳重的长子：“你觉得陛下会如何封赏我等？”</p>
长子难掩激越的心情，颤声道：“莫不是……一等候？”</p>
马家一向最爱阅读陛下颁布的法令。陛下登基之后颁布的一本薄薄的《分封制》中许多条文他们倒背如流。</p>
盖因《分封制》中，并没有限制普通百姓、商人、匠户等其他户藉的人不能取得爵位。</p>
其实仔细想一想，早在莲花台时，陛下就曾允许工匠以技能评级封官。虽然是虚衔，不领实职，再高也只发一套衣服，最多再加上每月的粮食，但这已经令匠户们欣喜若狂了。</p>
马商的长子就认为，从工匠身上看，陛下确实早有此念！</p>
《分封制》只是更进一步了而已。</p>
《分封制》中，从世家到百姓都归纳其中。因为里面并没有一丝一毫提出士、庶的分别来！全部一体对待。</p>
其中认为女子当户，女子可继承家产。若家中有男丁，女子得其兄弟之额的三分之一；若家中无男丁，则女子可继承亲生父母的家产，族中之人当无异议。</p>
当时马家子弟学到这一条时，都道那家族只要将女子杀掉就行了。</p>
但第二章中，则细数了官衙当如何监查各家男女丁口的生死。</p>
若一家中父母死后无子女继承，十代以内并无亲眷，则家产并不是归于族中，而是由官衙收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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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条最引人争论。</p>
不止是马家，哪一家都在议论这件事到底合不合理。</p>
若资产都可以由官衙收走，那如果当官的有意取财，刻意暗害这一家的子孙呢？别说十代人，哪怕一族几百号人，被害也是一句话的事。</p>
像马家这种商户最害怕的就是这个！他们哪怕有一族之巨，但因行走各方，见多了士族的嘴脸，士杀庶并不受刑，只需交钱即可。但如果是外地的商人，连家乡何处、父母亲族何在都不知道的话，谁会特意越过万里把罚钱交到你家人手中呢？</p>
所以商人真是死了也白死的。</p>
正因如此，马家在拥有了巨富之后，才会无比的渴望更大的权势用来护身。财富也是他们的催命符。</p>
马商听到这里，总算是对长子点了点头：“能看到这一步，还不算太蠢。”</p>
他浅浅叹了口气，对两个儿子说：“我这次把你们带出来，就是为了带着你们一起住到凤凰台去。日后……马家再与我等无关。你们二人的妻儿，如果思念的话，以后可以接过来。如果想让他们留在家乡过日子，到了凤凰台后可另娶。”</p>
长子与次子都没反应过来。</p>
长子先道：“爹爹若是封爵，难道不回家乡？”</p>
马商反问他：“我们商人，哪里是家乡？我八岁离家，从来没回过家乡。家乡哪里还有亲人？我的父母兄妹全都不在了。剩下的人虽然姓马，与我又有什么关系？”</p>
长子茫然道：“纵使如此……”</p>
封爵受赏这么风光的事，为什么不回家乡呢？</p>
次子也连忙道：“爹，我在公主城的生意还没结束呢！要不然我现在下去吧！我不去凤凰台了！你和大哥去就行了，本来我去也没什么事……”</p>
马商喝住准备下车的次子：“不许走。”</p>
次子心焦似焚！想起来之前丢下的生意，还没有赚进口袋里的钱，那么多商队，那么多货物，那么多……</p>
他本来只是想跟着爹和大哥去凤凰台风光一把的，没料到爹竟然不打算回来了！</p>
他还年轻呢！爹干到快七十才停下不走商了，他还不到五十呢！怎么能这么早就歇下来呢？</p>
“爹，我真不想去了……”次子恳切地说。</p>
马商点点头，“那你就下去吧。”</p>
次子高兴的一跃而下。长子十分羡慕，可又不舍得“爵位”和“赏赐”，坐在车上如坐针毡。</p>
但他跟着就看到马商打开车窗，对护卫说：“捉住二郎，杀了他。”</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