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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菲笑着摇了摇头，听说王姻在凤凰台颇有建树，又感叹又羡慕：“他早年气盛，不想真有此造化。我不如他。”</p>
当年陛下明摆着不怎么看重王姻，结果王姻竟然能孤身一人追着陛下追到凤凰台去。孙菲想到这里，不免感叹人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啊。他当年虽得陛下看重，以通州、袁州两地相托，最后更身居相位，但说到底，他这一生的成就只怕不如王姻了。</p>
时也，运也，命也。</p>
龚獠倒比孙菲更看得开，见此就道：“如此，不如你随大王去吧。异日谁知凤凰台上不会有你芳菲子一席之地呢？”</p>
姜温只在一旁笑看。两个丞相是都留下也行，一个走了也行，只要莲花台与鲁国不乱，倒是没什么要紧的。</p>
孙菲到底没能抵得过心底的渴望，与龚獠痛饮三杯后，谢了他的成全，一刻也不想多等，即刻起身回府收拾行礼去了。</p>
孙菲离开后，姜温与龚獠商议接下来的事。</p>
鲁国既已交国，日后只称洲而非国。但各城仍是不变，一切照旧。</p>
龚獠暂时做这一地之首，日后若陛下另有安排就再论其他。</p>
姜温道：“公请自省，万勿放纵。”</p>
龚獠执杯道：“某与陛下相识半生……如何敢放纵？”说罢一笑，饮了这一杯酒。</p>
除此之外，姜温还提及了燕、魏、晋的事。</p>
龚獠道：“你想去燕？”</p>
姜温点点头：“我还要先去一趟魏国，然后是晋国，最后才是燕国。这样哪怕燕国不驯，魏、晋两地已成事八分，陛下若要动手也方便些。”</p>
龚獠看出姜温是抱着将这一条命丢在燕国的准备了，道：“若是让你在我眼皮底下丢了性命，来日我不敢见陛下！”</p>
他让姜温稍等，他先派人去这三地打探一二。</p>
龚獠道：“燕地，漆家漆离已经是燕王了，他把白家给全杀光了，连他自己的亲奶奶都没放过，老太太是被人冲进家门时吓死的。”他话锋一转，“可他没登基称王。现在燕地的人仍称他为北燕王。”</p>
南燕王就是已经死了的芦奴了。芦奴这个燕王活着的时候受白家辖制，死了也委委屈屈的。漆离根本没有给他一个风光的葬礼，就是随随便便在帝陵中挖了一个坑埋了。芦奴的王后和夫人都是白家女和漆家女，漆离一个没杀，全都送回了娘家。</p>
因为燕煤的关系，商人来往燕国十分频繁。龚獠与漆离倒是成了神交之友，两人每年都要通几封信。漆离问起过当年在鲁国的一个旧友，龚獠一听就知道是蟠相，一番解释之后，漆离感叹友人比他好就行，但敌友难辨。</p>
姜温听到这里，惊讶道：“莫非他想见蟠相？”</p>
龚獠道：“难说。现在形势如此，我看你到了燕国，倒是不妨提一提蟠相。若是漆离想再续前缘，只怕会更愿意与旧友联络。”</p>
姜温听到这里，就借龚家的信使，当场写了两封信，一封给凤凰台上的陛下，一封给河谷的蟠相。</p>
若能求得蟠相一笔书信，说一说当年他与漆离相交的细节，说不定此行事半功倍呢。</p>
再说晋国与魏国。</p>
提起魏国，龚獠就要发笑。姜温离得远不知道，近一年前，魏王不知是不是昏了头，当着众臣的面硬要把王位让于阿陀。</p>
姜温听了大惊，复大喜，大笑道：“果真如此？”</p>
龚獠笑道：“果真如此。阿陀就这样成了魏王，竟比我们想的都更容易些。”</p>
姜温笑道：“如此就简单了！我这就去魏国见阿陀，由他去向晋国说项，想必也能省些功夫。”</p>
龚獠道：“口舌是不必花功夫了，剩下的事才要动真格的呢。”</p>
姜温道：“早有两军在郑国等着了。只等我这边的消息，那边就可以……”</p>
两人正说着，外面从人求见，进来就道：“有使者从魏国来，道魏王失父，悔痛难当，愿交国为民。另有晋使一同前来，晋王似乎也要交国。”</p>
姜温与龚獠面面相觑。</p>
龚獠半晌道：“……陛下真乃心想事成之人。”</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