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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他的儿子来替父作证，以永安公主的玉枕为凭，说摘星公主非永安公主所生。</p>
而蒋家还留有蒋伟的一封秘信，信中记录着发生在莲花台上的一桩秘事：先王姜元与摘星公主争执之中，摘星公主说姜元不是她父亲。</p>
父非其父，母非其母。</p>
漆离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p>
乌铁从漆离的府中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结果回家路上却遇到了一个刺客，被刺身亡了。</p>
燕人中有的认为是漆离杀的人，但也有的人认为乌铁是被别人杀的，不是漆离要害他。不然漆离有那么多机会要他的命，为什么非要把人抓回来，赐席，再把人送回家的路上除了他呢？</p>
何必要费这个事？</p>
王宫中，漆离拿着一封信，再次读起来。</p>
这封信到他手中才两天，他已经看了快有五十遍了。</p>
信是蟠郎的使者送来的。</p>
燕地偏远，有很多消息都比别的地方慢一步。</p>
比如他就才知道摘星公主……如今要称陛下了。</p>
这个妇人——登基称帝了。</p>
她是天降神女，以此当的皇帝。</p>
漆离重读几遍都觉得像第一次看到这段文字。</p>
太新鲜了。</p>
太出奇了。</p>
蟠郎还提了魏王——他知道魏国回去了一个太子，但他不知道这个太子是在摘星公主身边长大的。现在这个太子只怕夺了魏国了吧？</p>
郑王——原来郑国已经被攻破了，郑王交国后，摘星公主派兵去郑国竟然是名正言顺的；</p>
赵王——他记得老王死后，赵国剩下的公子们最后登上王位的是个没用的人，赵国不是在陈家手中吗？</p>
鲁王——鲁国毫无悬念了。</p>
只剩下晋国与燕国了。</p>
晋王不足称道。</p>
燕……</p>
他要用已身之臂去抵挡吗？</p>
蟠郎说，凤凰台上已经提起了燕国的乱相，以臣称王，乃大不敬，份属大逆。</p>
只怕郑国的军队就快要冲着燕国来了吧？</p>
漆离于无人处大笑。</p>
他没有称燕王，仅仅是厌烦做大王。</p>
做大王有什么好吗？他的父亲曾想要当大王，要取燕王而代之，最后却死在自己家人手中。</p>
如果他想念父亲，更该当这个大王不是吗？</p>
可他却从来不想当大王啊。</p>
现在更好了。</p>
他不必做大王。</p>
只需要带上这封信，去见一见旧友，就可以庇护漆氏。如果他将燕地交出去，商人还会不往燕地送粮种吗？燕人还会继续醉生梦死，不肯工作吗？</p>
他扔掉信，抖着手写了回信，数度无法落笔，最后只用颤抖的手写下一行字：与君相约，白首不改。</p>
——他不想与摘星公主为敌。</p>
——纵使……那只是一个妇人。</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