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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焰顿了一下，声音不自觉的就变小了：“一千一百零九人。”</p>
毕竟这些人都是按照她制定的刑律依法砍头的。</p>
姜姬听白哥说，青焰已经有快两个月睡不好觉了。</p>
她柔声道：“辛苦你了，到这里就行了。放你十天假，回去好好休息吧。”</p>
然后叫侍人传来白哥，也放了他的假，让他陪青焰回去，好好安慰她。</p>
从宫里出来后，徐青焰就不肯再让白哥牵着手了，她上了车后更是坐得远远的。</p>
白哥温柔道：“怎么不与我坐在一起？”说着就要过去挨着她。</p>
徐青焰猛得说：“别过来！”她的眼神凶猛又惊慌，像受伤的小动物。</p>
白哥的一颗心都要化了——他已经很久没感受到爱妻软弱的一面了。心中更添了一分男子汉的壮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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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温柔道：“我不过去，你往外看看，路上都有什么？”</p>
徐青焰木然的目光转向车外，隔着车帘，外面的行人隐隐约约的，声音依稀传来。</p>
有小儿的哭闹声，有汉子的大笑声，有车**碌碌声，有小贩的叫卖声。</p>
白哥看她看怔了，也静静的不去打扰她，跟她一起欣赏这烟火景色。</p>
在青焰制定刑律时，她并没有真的想到了以后这部刑律会取走多少人的性命。</p>
她只是尽力合理又合情的制定了法条，尽量符合陛下的想法，以及国中的情形。</p>
当她写下一道道刑罚时，呈现在她眼前的不会是血淋淋的罪人，而只是被铲除的恶行。</p>
直到她依刑律判人入罪，然后……</p>
然后一摞摞名册送到她面前来。她看到了无数的人受割刑，无数人要砍头、五马分尸、掏肠、剜心……</p>
当最终计数出来共有两千零九人要死之后，她就再也睡不着了。</p>
虽然这份名册递上去后，陛下勾销了女人、不满十岁的孩子和年过六十的老人。</p>
但这远远不够！</p>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制定的刑律是用来杀人的。</p>
其实这是陛下都没有想到的，连白哥都没想到。</p>
——青焰变得心软了。</p>
她在万应城时明明就做过刑官，还监过刑，怎么会突然受这么大的刺激？</p>
但这并不是追究原因的时候。陛下放青焰回家，虽然说是让她暂时休息十天，但如果青焰过后仍然没有好转，只怕陛下就会调青焰去做别的事了。</p>
回家之后，青焰仍不肯让白哥靠近。</p>
她独自沐浴，独自用餐后入寝。白哥被侍女拦在了屋外。</p>
——最后，他等到深夜翻窗跳进去了。</p>
他爬到青焰床边，摸**，悄悄抱住了她。</p>
大概只过了一刻，青焰突然惊醒了。</p>
白哥连忙出声：“是我，是我。”</p>
青焰的呼吸突然没有了，然后才慢慢恢复。</p>
“做恶梦了？”白哥温柔地说。</p>
可能黑夜之中更能让青焰放松。</p>
她突然说：“……你我今后，能一直保持清明吗？”</p>
白哥没有说话。</p>
“如果你变了，我会在家里悄悄杀了你；如果我变了，你就悄悄杀了我。别害了全家。”</p>
“……我懂。”白哥抱着她轻声说。</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