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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p>
渐入春末, 天气好的日子里, 总是透着一股暖意洋洋的慵懒。即便是自律如裴以恒, 因为早上起床的比较晚, 干脆留在家里, 没有前往棋院。</p>
中午吃完饭之后，裴以恒继续下棋。</p>
颜晗干脆拿了一本窝在他旁边, 裴以恒下棋的时候一向专注，以至于过了很久之后，他抬头看着旁边的人，居然枕在靠枕上, 睡着了。</p>
小姑娘整个人轻轻蜷缩着。</p>
明明挺高挑的姑娘，看起来缩成了小小一团儿。</p>
跟个猫崽子似得。</p>
此时睡梦中的人似乎觉得不舒服，往旁边凑了下，正好贴住他的腰侧。裴以恒今天穿了一件很宽松的卫衣，质地柔软舒服，她脸颊在卫衣上轻蹭了下。</p>
裴以恒微怔，继续安静地望着她。</p>
因为她闭着眼睛, 往日那双澄撤清亮的黑眸被遮住，倒是眼睑上浓密的长睫特别显眼。</p>
密密地一层, 显得毛绒绒的。</p>
裴以恒温和一笑, 他轻轻站了起来，去卧室里拿了一条薄毯, 轻轻搭在她的身上。</p>
待他重新捻起黑子, 落在棋盘上的时候, 眼睛望身旁低头看了一眼。</p>
他在下棋，她在他身边安然入睡。</p>
这一幕，裴以恒从未想象过。可是真的出现时，他的心从未这样安定过。</p>
不知过了多久，颜晗终于醒了。她眼皮眨了下，睡意依旧浓。许是不适应明亮的光线，她手掌抬起，压在眼睛上。</p>
直到她手掌微挪开，彻底睁开眼睛，看见旁边坐着的人。</p>
他还在认真地盯着棋盘，从她躺着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下颚轮廓。</p>
她眨巴眨巴了眼睛，看了好久，一旁的裴以恒才转头看见她睁开的眼睛。</p>
裴以恒垂着眼眸，轻笑了下问道：“醒了？睡饱了吗？”</p>
颜晗坐了起来，点了点头。她望着裴以恒的棋盘，“你还要下多久？”</p>
“我只是在复盘。”裴以恒轻声说，这是棋手必做的事情，输掉比赛之后，进行复盘找到自己输棋的原因。</p>
挺残忍的，但是不得不去做。</p>
普通人失败了有时候只要逃避就好，他们不行，输掉的比赛会一遍又一遍地回顾，寻找自己失败的原因。</p>
颜晗眨了下眼睛，知道他肯定是复盘输掉的那场比赛。</p>
其实昨晚看见他抽烟的时候，颜晗还是挺惊讶。她知道他会抽烟，不过不常抽，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抽一两根。</p>
之前她见过他抽烟，就是裴知礼回来的时候。</p>
那会儿他跟自己哥哥处于误会之中，整个人心情都很低落。而昨晚，是因为输掉比赛。</p>
可想而知，哪怕输棋真的是寻常的事情，但是对于他来说，依旧会心情低落。</p>
颜晗立即说：“要不我们今天出门玩吧？”</p>
她想了下，歪头说：“我们两个，好像还没正儿八经的约会过？”</p>
什么叫正儿八经的约会？</p>
裴以恒被她这个形容词逗笑了，不过转念，他即便没谈过恋爱，可是也总是懂得谈恋爱大概会做什么。</p>
吃饭、看电影，出去玩或者旅游。</p>
这么一想，他确实没跟她正经约会。</p>
于是裴以恒伸手摸了下她的脸颊，低声道：“对不起。”</p>
颜晗一愣，猛地凑过去，认真地看着他，“为什么这么说？”</p>
他这个突如其来的道歉确实是让她有点懵。</p>
“没能好好跟你约会过。”裴以恒虽然后知后觉，可是自我检讨能力强，“今天我们正儿八经地约会一次，都听你的。”</p>
“好呀。”颜晗开心了。</p>
于是两人换了一身衣服，出门，正儿八经的约会。</p>
颜晗背着个彩虹色小包包，她觉得唯有这样的小包才会配得上她今天的心情。</p>
外面正到了傍晚时分，整个天际被红霞映成浓郁的橘红色。两人到楼下的时候，颜晗仰着头，深吸了一口气。</p>
这一天，怎么能这么完美呢。</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