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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你们守在此处，是公干呐还是……”老者一副口吻，显然是经常发号司令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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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衙役在公门里混了这么久，别的本事没人，这看人还是不会错的。听老者口气很大，又来探视鹭屿洲，莫非有来头？想到这里，那秃顶的说道：“这就恕我们不便透露了。”</p>
老者也不生气，点头道：“也是，我跟你们说不着。我只问一句，我若要到那岛上去，你们是不是不让？”</p>
“怕是如此。”黄牙盯着对方说道。</p>
老者叹息一声，喃喃道：“怎到如此地步？岂不叫人寒心？”语毕，将手中杖递给随从，从袖子里取出一物来，看样子好像是封信？递到那小厮手里，说道“你跟他两个去一趟，叫了主事的来。”</p>
小厮应了，将手杖递还，晃了晃手中的东西，不屑道：“走罢，去叫你们知县来！”</p>
两公差面面相觑，不知虚实，也未敢轻动。那小厮却怒了，喝道：“若迟了片刻，莫说是你两个，便是你们县翁也吃罪不起！”</p>
这话说得太大，还真把两个公差震住了，商议一阵，留黄牙在这里看着，以防这老人私自过河去。秃顶的领了那小厮投县衙而去。他两个走后，那黄牙把老者从头打量到脚，倒闻出几分官味儿来，这但凡作官的，举手投足之间，自与常人不同。黄牙看得准了，便恭恭敬敬地问道：“不知老先生从何而来？在哪处高就？”</p>
谁知，对方根本不搭理他，只看着鹭屿洲怔怔出神，忽地又叹一声道：“这岂非是自毁长城？刘二为将尚不堪，怎充得帅才？”</p>
黄牙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好没趣地绕到旁边去，只远远地看着。不一阵，他瞥见县翁独自一人，跟着那小厮匆匆而来。小厮在前头从容自若，倒是段知县显得有些局促。到了近前，二话不说，便对那老者一揖到底道：“不知长官莅临射洪，下官射洪知县段简有失远迎，礼数不周之处，还望宣抚相公多多包涵。”语毕，将那书信模样的东西，双手呈上来。老者接过，仍放在身边。</p>
宣抚相公？怎么又冒出一个宣抚相公？莫非这位便是如今川陕之刘宣抚？不像啊，刘宣抚是将门之后，这老者怎么看也是个读书的！</p>
“段知县，那岛上住的是谁，想必你是清楚的。我问你，为何在此布置官差监视？是谁给你下的命令？”老者不悦地问道。</p>
段知县头一低：“回相公，下官只是奉魏知州命令行事，旁的并不知情。”</p>
“哪个魏知州？”老者问道。</p>
“魏师逊，方才上任不久。”段知县回答道。</p>
魏师逊？倒不曾听说过这号人物，他既下这等命令，想必也是朝中权贵的亲信之人，问了也是白问。一念至此，老者道：“我也不与你聒噪，只告诉你。川陕能有今日之局面，你段简能在此安安稳稳作一方父母，多赖这岛上人之力。你们这样作，是叫功臣寒心！叫天下人不齿！”</p>
段知县头越发地低了，不是这老者的话有多刺耳。而是他的来头实在太大！名头也实在太响！</p>
“我现在要上岛去，你敢挡我么？”老者问道。</p>
“不敢不敢！宣抚相公要上岛，下官自当陪同，这舟船颠簸，怕相公不习惯。”段知县道。</p>
“不用你陪，你自去吧。记住我的话。”老者说罢，便让小厮扶了，往那小码头上走。段知县一看，对旁边瞠目结舌的衙役喝道“还不快去驾船？”慌得两个公差忙抢下去，一个护着老者，一个跑驾船。</p>
段知县在路上看着他们一行人下水，摇头暗道：“徐卫啊徐卫，你怎么哪也不去，偏生到我这射洪县来？我一方父母官，隔三差五就光替你跑腿了……”</p>
再说这一头，两个公差小心翼翼将那一老一少送上岸，一直看着他们走近了房舍，方才放心回头。</p>
老者在小厮的搀扶下，踩着石板路，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心中无限感慨，想他万军统帅，纵横疆场，诸夷闻风丧胆！如今竟困于这小岛之上，怎不叫人痛惜？</p>
踏入院坝，只见四下无人，小厮正要去问，老者制住，侧耳倾听起来。隐隐地，传来读书之声，老者听着听着，脸上有了笑意。</p>
正在此时，只见一妇人，估计三十多岁，布衣荆钗，系条围裙，挽着袖子，提着一竹篮从旁边屋里出来，见有访问，便问道：“你们找谁？”</p>
小厮上得前去，作个揖：“我们自河东来，到此拜会徐，徐节使。”</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