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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马味儿，别往我身上蹭。”</p>
刚说完，就被花琉璃抱个满怀。</p>
眼见夫人对郡主严肃不到一盏茶时间，就被哄得眉开眼笑，鸢尾见怪不怪地把马儿牵到马厩，点了两个马夫来特意照料。</p>
花琉璃沐浴更衣后，盘腿坐到床上，把今天得来的各色珠宝摆了满满一床，朝与她最亲近的鸢尾跟玉蓉招手。</p>
“鸢尾，玉蓉，来。”</p>
鸢尾与玉蓉被璀璨的珠宝光芒闪花了眼睛，齐齐往后退了一步。</p>
“这些给你们。”花琉璃分了几样首饰给两人，两人从小跟在花琉璃身后，早就习惯了她的行事，也不假做推辞，坦然地收了起来。</p>
越看这些珠宝越喜欢，花琉璃觉得连给她送礼物的太子都可爱起来。</p>
没有哪个女人会嫌弃自己珠宝首饰多，没有！</p>
如今她也是有房有田产有铺子还有珠宝的人，养面首这种事，可以着手准备了。</p>
“玉蓉，鸢尾，你们去打听打听，京城哪些乐坊、梨园比较有意思。”花琉璃拨弄着一枚玉珠，“尤其是有美人的地方，不可错过。”</p>
玉蓉道：“何不看看京城哪些贵族公子有合心意的？”</p>
“那个不妥，这些公子郎君都是要与贵女成亲的，日后让那些贵女知道，我染指过她们夫君，伤不伤感情？”花琉璃摇头，“那种就太讨人厌了，还是养面首好。”</p>
夜凉如水，林菀却无法安睡。她坐在小院里，听到了母亲的叹息声。</p>
京城的房屋价贵，父亲为官多年，一直非常廉洁，平时也不喜欢家人过得太过奢华。回到京城后，他们就住在这个三进小院子里，就连这个小院，都是四皇子掏钱替他们准备的。</p>
原本四皇子要给他们准备一个舒适的大院，父亲却说他们家若是住那么好的房子，百姓会怀疑他们家不够清廉，所以拒绝了。</p>
父亲总是说，人活着不可太重外物，留得清名最重要。可她不明白，大宅子是四皇子送的，为什么也不能住。</p>
又不是贪墨得来的，就算是住了又能如何，问心无愧啊。</p>
“小菀，怎么还没睡？”林夫人走到院子里，见女儿坐在石凳上，“夜里凉，快回屋里去。”</p>
“母亲。”林菀起身扶着林夫人坐下，“女儿睡不着。”</p>
“怎么了？”见女儿面带忧色，林夫人担忧道，“我们家刚来京城，是不是其他家的姑娘欺负你了？”</p>
林菀勉强笑着摇头：“没事，我就是还没适应京城的天气，夜里有些难以入眠而已。”</p>
林夫人却没有相信她的话：“是不是花朝节快到了，你没有合适的衣裳首饰？”林家祖上贫寒，直到娘娘进宫做了妃嫔，老爷考上状元以后，才勉强好过起来。</p>
如今老爷被调任回京，原本听英王的意思，是让老爷到大理寺任职，可现在等了这么些天，任命一直没有下来，也不知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p>
不过这些事情，林夫人没有讲给女儿听，不想给她徒添烦恼：“明日母亲陪你出去好好挑一挑。”</p>
林菀摇头：“去年做的那些也挺好，京城里什么东西都贵，不需要浪费这些不必要的钱。”</p>
林夫人犹豫了一下，起身回了屋子，没过一会儿取出几张银票放到林菀手里：“母亲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这些钱拿去花着。”</p>
林菀推辞了两下，想到那些漂亮的衣衫首饰，还是收了下来。</p>
等她成了英王妃就好了。</p>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p>
把母亲送回房里休息，林菀看着手里这几张面额不等的银票，再想起今日挥金如土的姚姑娘，以及那些半点都不在意银钱的贵女们，双手微微颤抖。</p>
等她成为英王妃，什么都会拥有。</p>
若是陛下厌弃了太子……</p>
那就更好了。</p>
“请殿下恕罪！”整理床铺的宫女突然跪了下来，神情惊惶。</p>
太子走进内室，看到床上已经散成一团杂草的草编蝴蝶，眉头皱了皱。弯腰拿起这团枯草，花家小姑娘编东西的手艺，实在不怎么行。</p>
“无碍，退下吧。”他转身打开一个木盒，里面放着个丑丑的陶人。</p>
拿出陶人，把枯草垫在盒子下面，再把陶人放了进去。到底是小姑**一番心意，他总不能随手扔了。</p>
不过花家那丫头，跟她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倒是挺有意思。该说话的时候说话，该沉默的时候沉默，多聪明机灵的小姑娘。</p>
他抹着小陶人的脑袋，叹了口气。</p>
若人在他面前，真要摸一摸她的脑袋。</p>
金玲苑，听起来像是卖铃铛的铺子，实际上却是京城有名的乐园之一。里面乐师舞女皆有，有部分是家境贫寒，才入了卖艺这一行，有些是家里犯了事，被打为了**籍。</p>
最近这家乐园出了一位相貌出众的琴师，引得不少贵族女郎到此处一掷千金，连整个金玲苑都跟着出名起来。</p>
嘉敏最近心情不好，小姐妹们知道她对英王有意，可惜英王定了林家女为妃，嘉敏便成了失意人。</p>
小姐妹们担心嘉敏忧思成疾，打听到金玲苑有个十分好看的琴师后，就邀请嘉敏来观赏美人。</p>
嘉敏想着，花琉璃就算再邪门，也不可能出现在金玲苑，所以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p>
几人找了一个视觉极佳的包厢坐下，靠围栏而坐，欣赏楼下的舞蹈歌曲。</p>
“不过如此，还不如宫里的乐人们来得有趣。”嘉敏看了几眼，便失去了兴趣。</p>
“宫里乐人弹琴舞曲是比他们好，但这些地方的乐人，也是有几分野趣的。”姚姑娘眨眼笑了笑，指着下面扭着腰肢的男舞郎道，“瞧瞧，多娇媚。”</p>
嘉敏听着楼下的尖叫声，瞥了一眼，庸脂俗粉，不过如此。</p>
没过多久，四周的烛火忽然熄灭，只剩下舞台上的光芒。一个穿着白衣，面上戴着恶鬼面具的琴师，抱着琴走了出来。</p>
“来了。”不知哪个小姐妹提醒了嘉敏一句。</p>
琴师清冷极了，尽管他刚一坐下，就有无数人往台上扔珠宝玉簪，也不见他有半点越矩的动作。</p>
一曲弹完，他白皙的手搭在面具上，摘下了凶神恶煞的面具。</p>
美与恶的极致交换，让在场不少人发出了抽气声。</p>
片刻过后，舞台上已经铺了满满一层的打赏。</p>
“多谢。”琴师淡淡一笑，低头捡起掉在衣摆上的玉簪，轻轻在琴弦上一拨。抬头笑盈盈地看着众人。</p>
嘉敏不自觉坐直了身体。</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