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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琉璃闭上张开了一半的嘴, 默默往后退了一步。</p>
“是啊，林小姐即使不加妆点也是难得的美人，不像我们这些人，精心打扮过后也只能是庸脂俗粉。”嘉敏阴阳怪气道, “林小姐是不染凡尘的清雅之人，我等高攀不上。”</p>
说完，嘉敏朝林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大步从林菀身边擦肩而过。</p>
姚文茵跟田珊跟嘉敏打小就是好姐妹，见嘉敏生气了，也连忙跟了上去。</p>
嘉敏说话向来缺德，林菀长得本就是清秀有余, 美貌不足, 她偏偏说人家是难得的美人，不是嘲讽是什么？</p>
林菀脸色十分难看，冷着脸看向嘉敏离去的背影。</p>
“咳咳咳。”花琉璃捂着手帕咳嗽, 一副体力不支, 走不动的模样站在原地。</p>
鸢尾玉蓉等丫鬟见状，连忙围了上去嘘寒问暖，拿的拿药丸, 倒的倒蜜露，好一阵的伺候。</p>
“郡主。”已经走到前面的田珊见状, 又小跑着回来, 吩咐身边的丫鬟帮着花家丫鬟一起照顾花琉璃, “你还好吗？”</p>
“没事, 没事，就是一口气没喘过来，胸口有些闷。”花琉璃对田珊感激地笑了笑，朝站在一边的林菀友好地点了点头，才在丫鬟们的簇拥下，继续往前走路。</p>
嘉敏绷着脸站在原地，等花琉璃跟上来，有些疑惑地打量了几眼，难道是她想错了，花琉璃是真的身体不好？</p>
“嘉敏姐姐，你盯着人家干什么？”花琉璃朝嘉敏羞涩一笑，还娇羞地眨了眨眼睛。</p>
被花琉璃这个矫揉造作的表情恶心得打了个寒颤，嘉敏后退了两步：“你好好说话。”</p>
“哦。”花琉璃垂下眼睑，看起来有些低落。</p>
“咳。”姚文茵干咳一声，“嘉敏，二公主还在山上等我们呢。”</p>
今年的花神大典由二公主牵头，二公主与英王虽不是一母所生，但因为曾经在贤妃膝下养过两年，与贤妃娘娘十分亲近。</p>
看在贤妃与英王的面上，她们也不能去得太迟。更何况花琉璃垂着头的样子，瞧着可怜巴巴的，她瞧着都有些不忍心。</p>
有了花琉璃这件事打岔，嘉敏等人转头就把林菀刚才说的那句话忘了。待上了山，与二公主会面后，再见到林菀也没有再刻意与她为难。</p>
山间杏花、梨花初绽，春风袭来时，带起淡淡花香。花琉璃虽与京城的贵女们不太熟悉，但时不时都有人与她主动招呼。</p>
热闹了将近小半个时辰，大家似乎都知道花琉璃身体不好，所以也不敢太过打扰，各自围着桌子坐下，开始欣赏起公主府舞女们的舞姿。</p>
“郡主。”鸢尾躬身在花琉璃耳边道：“林家千金已经看了你好多眼。”</p>
林菀是未来的英王妃，所以她坐的位置安排得很讲究，刚好在花琉璃右斜前方。素净的她，与左右两边珠光宝气的贵女格格不入。</p>
“谁让你家郡主长得好看，其他人忍不住看我，我也没办法。”花琉璃在桌上取了几个果子递给鸢尾，“总不能让别人不看了。”</p>
鸢尾笑眯眯地把果子跟其他几个丫鬟分了，继续小声道：“那位林家姑娘看您的眼神分明不太友好，您方才何必为她解围？”</p>
“林大人为人清廉正直，是个受百姓爱戴的好官。林菀是他爱女，今天有无数女眷在场，若是得知爱女失了颜面，流言传出去，林大人也会跟着难过。”花琉璃用手帕捂着嘴角，小声道，“那个姚姑娘本性虽然不坏，但实在不会说话。她若好好说话，也不会惹得人家刻薄反击。左右没仇没怨，闹得太难看对两边都不好。”</p>
更何况以嘉敏她们三个人的脑子，真要骂起来，指不定谁更吃亏，到时候她总不能站在旁边看着她们对骂？</p>
看热闹也是要分场合的。</p>
“林小姐裙摆上的绣纹真好看，跟活物似的。”</p>
“哪里。”林菀浅笑，“不及县主身上的彩锦半分。”</p>
“我这个有什么好看的，倒是林小姐如空谷幽兰……”</p>
听着旁边几人的吹捧，林菀心中慢慢升起难言的满足感。她知道这些人为何会吹捧她，因为她是未来的英王妃，她们得罪不起。</p>
权势、地位。</p>
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屑，这些娇生惯养的贵女，吹捧起别人的样子，与普通人也没什么差别。</p>
她瞧不起她们，又享受她们此刻的模样。</p>
抿了一口茶，她目光落向舞台对面。今日能坐在这里赏舞的女子，身份都不普通，花琉璃绝对是存在感比较强的那种。</p>
尽管她身体不好，也不参与赏诗作词这些活动，但仍旧能让人不自觉便把目光投向她。</p>
花琉璃身后跟着四个伺候的丫鬟，也不知道她跟丫鬟们说了什么，丫鬟们笑着掏荷包，放了几颗果脯到她手里。</p>
偏偏她似乎还觉得不够，拽住离她最近的丫鬟，把她腰间的荷包解了下来，惹得四个丫鬟都去阻拦。</p>
她身上的衣服很漂亮，听说是太后精心为她定做，把她皮肤衬得白嫩无比。如墨的青丝里，每件发饰璀璨无比，一件最简单的发钗，都比她全身都值钱。</p>
最吸引人的是那双巧夺天工的绣鞋，不知耗费了多少工序，才能做得如此美丽。</p>
“小姐。”林菀的丫鬟发现林菀在看花琉璃，小声道：“奴婢听说福寿郡主一岁的时候，就得了县主的封号，不仅有食邑、良田，每年还会得很多赏赐。前段时间陛下封她为郡主后，更是赏了府邸、别庄、良田。外面的人都说，陛下对圣恩甚重，福寿郡主虽不是王爷嫡女，但地位却不必王爷嫡女差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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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陛下待花家向来看重。”林菀收回目光，语气不咸不淡，“若不是她身体不好，说不定就能成皇子妃了。”</p>
丫鬟吓了一跳，赶紧小声提醒她：“小姐在，这话可不能在这里说。”</p>
若是被有心人听去，让别人以为她家小姐嘲笑福寿郡主身体不好，那就麻烦了。</p>
林菀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p>
望青亭中，才子公子们作了一个时辰的诗词，都有些累了。但不知道为何，往年过来说几句话就走的太子殿下，今年兴致似乎特别好，不仅从头坐到尾，还帮着大家点评。</p>
一些作诗水平不怎样的公子哥，被太子点评得汗流浃背，暗悔自己为何要附庸风雅，来参加什么花朝诗会，简直就是自取其辱。</p>
更过分的是，太子不走，其他几位王爷皇子也都坐着，引得亭内亭外挤满了人。</p>
“作了一个时辰的诗，想必大家也有些累了。”五皇子似乎听到了这些公子哥们内心的呼唤，勇敢地站了出来。</p>
公子哥们眼神一亮，有救了。</p>
一些参加了科举，还不知道名次的寒门学子却有些失落，他们还想多找些机会在太子面前展现才华呢。</p>
人的悲喜总是不能相通的，所以有些欢笑有人遗憾。</p>
太子没想到向来在他面前规规矩矩的五弟会站出来说话，他看了眼通往望青亭的小道，心不在焉道：“五弟有什么好建议？”</p>
“诗词都已经有了，不如大家一起作画？”五皇子眼神闪亮，“花朝佳节，百花盛开，才子佳人如云，若是不留下几幅画，岂不是缺了几分颜色。”</p>
英王、宁王还有四皇子看着五皇子两眼冒光的模样，表情齐齐变得微妙起来。</p>
“五弟的建议很有意思。”太子微微点头，“接下来就交由五弟住持。”</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