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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怎么办？”贤妃一拍桌子，“本宫要找陛下去。”</p>
“啊？”宫女惊呆了。</p>
“不找陛下难道找太后吗？”贤妃理直气壮道，“太后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大半夜的，不能去吵她。”</p>
宫女：“……”</p>
可是陛下又做错了什么呢，这大半夜的，既要操心病重的杜太师，还要面对喜欢告状的贤妃娘娘。</p>
可惜贤妃这个人，浑身上下与贤惠有关系的地方，就是她的封号。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又怕陛下与太子误会她，除了跑去找昌隆帝诉哭诉委屈，她也没其他好手段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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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如何鸡飞狗跳，在杜府的太子还不知道。他看着眼神越来越明亮，仿佛燃烧着最后一缕生机的杜太师，语气柔和道：“太师，可还有什么话需要孤向父皇转达的？”</p>
这是帝王对一个朝臣的承诺，只要杜太师提出的要求没有太过分，昌隆帝都会满足他。</p>
杜太师目光扫过所有的儿子孙子，最后落到消瘦很多的孙女身上。</p>
“殿下，老臣并无所求，惟愿大晋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杜太师收回自己的目光，脸上带起一缕笑意，“陛下是一个皇帝，他是老臣最好的学生。”</p>
太子脸上有些许动容，他看着杜太师：“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了？”</p>
“儿孙自有儿孙福，临走之前，陛下能让太子殿下送老臣一程，已是老臣无上的福气。”杜太师笑得很是洒脱：“以前是老臣错了，殿下是一位合格的太子。”</p>
刚踏进门的英王，听到这句话，顿住了脚步。</p>
花琉璃察觉到有人进来，扭头看了来人一眼。</p>
英王与花琉璃的视线对上，他脸色微变，率先移开自己的目光。</p>
“太师。”太子柔声对杜太师道，“今夜的百国宴，十分的热闹。孤想起太师病了，无法亲近进宫看到这一盛况，便取了两幅百国宴图来。”</p>
他往旁边避了避，让杜太师看清太监们手里打开的盛宴图。</p>
“太师。”太子握住杜太师的手，“晋国会越来越好的。”</p>
杜太师目光贪婪地看着这两幅图，仿佛不想放过一丝一毫细节。最后，他目光落在端坐在上首的昌隆帝那里。</p>
他忆起了年少中举时的风光，忆起了刚入宫廷时的忐忑，也忆起了第一次见到陛下时的期待与紧张。</p>
从那一声“老师”开始，便是他的大半辈子。</p>
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他努力地睁大眼，仿佛看到白茫茫的空中，有一缕缕奇异的光芒闪过。</p>
一卷画放在了他的掌心，他知道，帮自己握紧画的，是太子的手。</p>
“太师，晋国能有今日的繁荣，有您之功。”</p>
杜太师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握紧了手中的画卷，嘴角带笑，缓缓闭上了眼睛。</p>
“父亲！”</p>
“父亲！”</p>
刹那间，杜府哭声震天。</p>
太子怔怔地看着这个拉着他的手，含笑而去的老太师，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复杂。</p>
他轻轻松开老爷子的手，把他的手放进被窝，最后一次为他压好被角，起身退后几步，拱手给杜太师行了一个大礼。</p>
英王沉默地走到他身后，同样拱手行了一个大礼。</p>
杜家人边哭边回礼，太子看着这些痛哭的杜家晚辈：“请诸位节哀顺变，不必顾及我们，给杜太师收殓吧。”</p>
后人给过世的先人擦洗更换寿衣，太子等作为外人，是不能在旁边观看的，他与花琉璃退到院子外，听着阵阵哭声，沉默良久后道：“父皇若是得知杜太师病逝，定会难过不已。”</p>
“杜太师已年过八十，高龄而去，算得上喜丧。”英王在旁边道，“有你在这里，杜太师含笑而去，父皇听说后，心里定会好受些。”</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