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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心铭飞快扫了王亨一眼，不禁也怀疑起来：难道当年他侏儒症治好后，却留下了后遗症，不能人道了？</p>
他一直不成亲，确实很可疑。</p>
然她并没有幸灾乐祸、畅快开心。</p>
她想起王梦雪喊出“长不大的三寸丁”时，男孩震惊的表情；想起那个雨夜躲在竹林中瑟瑟发抖的小身影，心锐痛。</p>
还有那个月夜，小男孩对她说：</p>
“馨儿，我活一天就保护你一天。”</p>
“馨儿，我会努力考科举，为你赚一副凤冠霞帔回来。等我死了，你也能风光地活着，不被人欺负。”</p>
她忽然抬眼，脱口对王亨道：“恩师不必在意。人活着是为自己，不是活给别人看的；想要做什么，并不用得到所有人认可，只要自己心安即可。”</p>
王亨定定地看着她，有一瞬间的恍惚。</p>
当年，那个小女孩也是这么劝慰他的。</p>
她的话仿佛有魔力，抚慰着他脆弱的心，在那个秋雨绵绵的夜晚，她将他从崩溃的边缘拽了回来。</p>
洪飞愤然站起来，道：“真是岂有此理！过去看看，是哪路神仙敢如此嚣张，毁人清誉……”</p>
王亨把手一挡，拦住他，道：“无妨。真冲过去跟他们大吵大闹，也太没气度了。我等睿智头脑，怎能跟他的猪脑子比呢，那是自降身份！”</p>
梁心铭觉得，这话好耳熟啊。</p>
洪飞诧异道：“你真不在乎？”</p>
王亨笑道：“我可是奸臣！一个出色的奸臣，必须老奸巨猾、宰相肚里能撑船，若是被人三言两语就激怒了，睚眦必报，那些正直的御史还不拼命弹劾，如何能坐得稳？”</p>
洪飞噗嗤一笑，坐下了。</p>
梁心铭赞道：“恩师好气度！”</p>
王亨举杯和她碰了下，一饮而尽，心里对华少爷道：“今儿大爷心情好，让你胡说。下次小心了，别犯到爷手上！”</p>
梁心铭也想：“他终于长大了，学会隐忍了。”</p>
奸臣想活得久，的确要老奸巨猾。</p>
像对付祝公子那样，出手就断人前途，干一次还行，若干多了，是无法在世上立足的，总有一天会踢到铁板。</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