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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巡抚冷笑道：“这件案子双方心中都有数。本官与钦差大人就是想息事宁人，才书信致意湖州方面，只要他们把人送回来即可。便是那女孩知道内情，本官和钦差大人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怎会揪住不放。结果，他们将人杀了！这还不是藐视本官和钦差大人？杀我徽州百姓，给他们增添功劳，有这样的好事吗？本官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p>
颜方怔了怔，才低声道：“是。属下告退。”</p>
颜方退下后，林巡抚余怒未消，心想：若是从前，本官自然不敢与你们硬碰；今日王安泰在此，手持天子剑，背后有王家做靠山，本官就算狐假虎威，也要发威一次！</p>
他站起来，一抖官服，从容走出。</p>
杜家上房，王亨当仁不让坐在正中，命传所有被拐女童上堂问话，还有此去湖州的女童亲眷和梁锦云等人。</p>
根据审讯得知：</p>
吴嫣被拐去湖州后，因为相貌出众，聪慧过人，被重点培养教导。五年下来，她不但出落得美丽动人，琴棋书画等技艺也非常出色，常被轿子接走，不知会什么人。</p>
七月十四，梁锦云一行到湖州府。</p>
当日，吴嫣被轿子接走，便再也没回来。</p>
王亨问完，命开棺验尸。</p>
梁心铭让人取来几双手套和口罩，要亲自验。这套行头是她早就预备好的，专门为验尸准备的。</p>
王亨道：“为师来验吧。”</p>
梁心铭道：“还是让学生来吧。请恩师在旁指点。”</p>
王亨皱着眉头把她上下一扫，不耐烦道：“你会验吗？你恐怕都没见过烧焦的尸体吧？别误事！”</p>
梁心铭道：“正是没见过，所以才要验。请恩师指点。”</p>
王亨没词了，可是他不知为何，就是不愿意让梁心铭去接触那烧焦的尸体。他想，青云太斯文了，不适合做这个，只怕见了这尸体，回头连晚饭都别想吃了。</p>
可是梁心铭坚持，他只好答应，又叮嘱她：不必亲自动手，只要在旁指挥就行，让仵作和下属动手。</p>
梁心铭点头道：“这是自然。”</p>
吴嫣的棺木被抬进西小跨院，放在树荫下。王亨、徽州按察使司副使、梁心铭等人都在现场。开棺后，只见一截黑漆漆的焦炭般的物事，约两尺多长，看不出人形。因天气炎热，即便做了处理，尸体也腐烂了，臭气熏天。</p>
梁心铭虽戴着口罩、含了姜片，也禁不住胃里一阵翻滚。</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