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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罢，面色转青，有些喘不上气，攥住崔不去手腕的力道越发大，但手却反而冰凉了许多。</p>
崔不去心头微动，看着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一点点失去生气，最先浮起的感觉竟不是高兴左月局可能失去一个劲敌，而是有点惋惜。</p>
也只有惋惜而已，毕竟凤霄全身上下，也只有那张脸还有点可取之处了，他如是想道。</p>
“因为，当年前朝宣帝喜怒无常，猜疑杨家，随国公却因女儿贵为皇后，下不了谋朝篡位的决心，他身边的人，也都意见不一，令他左右摇摆，是我出面建言，为天子与独孤皇后陈明利弊，最终令他们下定决心。”崔不去缓缓道。</p>
凤霄很意外。</p>
他之前有过无数荒诞猜测，甚至猜过崔不去是皇帝的私生子，又或者与皇后有私，却没想到竟是这种可能性。</p>
原来早在皇帝还是随国公时，崔不去就已经是他们的谋士，甚至曾一言定江山，令北朝一朝换了颜色。</p>
凤霄：“那为何……”</p>
崔不去：“事后天子大封功臣，我原可居首功，但自来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并非好事，比起大出风头，冲锋陷阵的棋子，我更喜欢当那个默默无闻的棋手。”</p>
凤霄恍然，于是一切就能解释通了。</p>
崔不去有如此大功，却不居功，帝后自然越发看重与愧疚，甚至让他年纪轻轻就执掌左月局，而崔不去的建议，对帝后也都有举足轻重的作用，特别是独孤皇后，更将崔不去视为首席谋士。所以晋王自然要讨好崔不去，而对于乐华公主母子来说，崔不去却是令她们失去周朝太后与公主身份的人，自然又敬又恨又忌惮，感情更加复杂。</p>
以崔不去的为人，这层身份就是他的底牌，不会轻易亮出来。</p>
但今夜，他居然对凤霄袒露了。</p>
凤霄朝他露出一笑，晕了过去。</p>
马车终于来到解剑府门口。</p>
解剑府众人得了消息，倾巢而出，看见崔不去与乔仙，更是面色不善，即使乔仙即使解释，也很难不心生误会。</p>
“既然人已送到，我们就先告辞了。”崔不去道，转身欲走，却被裴惊蛰拦住。</p>
“郎君明明是去赴宴，为何伤得如此严重，在他没醒来之前，崔先生还是先别走了。”</p>
“让他……走。”被左右搀扶的凤霄不知何时微微睁眼，虚弱道。</p>
“郎君！”裴惊蛰难以置信，这还是那个雁过拔毛，雁没过也要去找雁拔几根毛的凤二府主吗？</p>
“让他们走。”凤霄闭上眼，不欲多言。</p>
裴惊蛰只好挥挥手，示意众人让开，不甘心地目送马车远走。</p>
因为凤霄重伤，整个解剑府都被惊动了。</p>
大夫被三府主明月大半夜拽起来，**眼睛提着药箱赶过来。</p>
裴惊蛰刚才在门口看见凤霄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吓得三魂七魄没了一半，回去的路上两条腿都跟棉花一样，脑海里不断回荡着“要是郎君发生不测可怎么办”的自问。</p>
结果他手脚俱软赶到凤霄厢房，就看见凤霄正盘膝坐在榻上，伸手让大夫包扎手上的伤口。</p>
除此之外，面色红润，目光明亮，哪里有半点濒死之象？</p>
裴惊蛰：？？？</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