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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 秦妙语一直在天人交战。</p>
如何将神仙膏交给凤二府主, 并且在不提及崔尊使的情况下, 将她自己撇清, 不令凤二府主误会自己。</p>
这是一个难题。</p>
凤二无疑很聪明。</p>
虽然崔不去常常都能算计他, 但这只能说明崔不去聪明绝顶。</p>
没有人敢小觑凤二府主的洞察能力, 秦妙语也不敢。</p>
她觉得自己说话间肯定会露出破绽, 所以必须提前演练。</p>
正月十五，午时过半。</p>
站在解剑府后门，秦妙语伫立片刻, 痛定思痛。</p>
她对着空气表情一变，瞬间欢欣雀跃。</p>
“二府主，今日东市那家出名的胭脂铺子出了新鲜玩意儿, 名为神仙膏, 睡前敷脸，隔日晨起必定容光焕发, 属下路过顺道多买了一些, 您可要试试？”</p>
说罢, 秦妙语跳到另外一边, 挑起眉头, 语气低沉。</p>
“本座让你去请崔不去过来，你跑去东市逛街？东市跟解剑府顺路？”</p>
秦妙语：……这样不行。</p>
过了片刻, 她又换上笑脸。</p>
“二府主，此乃神仙膏, 宫中赐下左月局好些, 他们用不完，分了属下一些，此膏有养颜之效，您可要一些？”</p>
说罢，秦妙语神色为之一变，斜眼挑剔看手中罐子。</p>
“左月局不要的东西，你拿来给本座？本座是要饭的？”</p>
秦妙语：……好像也不行。</p>
她深吸口气，微微一笑，对着前方空无一人道：“二府主，这神仙膏，乃是我家传秘方，常用有永葆青春之功，属下也因此物，方能日日容光焕发，您夙兴夜寐，办案劳苦，属下特将此方制成面膏，还请您笑纳！”</p>
须臾，秦妙语皱眉，露出嫌弃表情。</p>
“你这叫容光焕发？用了还不如我不用的，这**玩意儿丢了吧！”</p>
秦妙语：……真是没法活了！</p>
身后传来动静。</p>
她猛地回头！</p>
裴惊蛰：……</p>
他受惊过度，脚下不慎踩到碎石。</p>
“抱歉，刚好路过。”裴惊蛰转身欲溜。</p>
秦妙语眼明手快拽住他。</p>
“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找你！”</p>
裴惊蛰干笑：“我内急，赶着上茅房。”</p>
秦妙语阴恻恻：“那正好，我去茅房外面等你。”</p>
裴惊蛰：“臭。”</p>
秦妙语：“我不嫌弃。”</p>
裴惊蛰拱手作揖：“秦姐姐，你可饶了我吧！”</p>
秦妙语不悦：“又不是让你上刀山下火海！”</p>
她将包袱塞给裴惊蛰，当然，秦妙语已经将自己那份拿出来了。</p>
“这是神仙膏，你与我一道去见二府主，我禀报完正事之后你就拿出来，说今早陛下见他风采出众，特地赐下的。”</p>
反正凤霄也不可能去质问皇后，若他自己猜出来。那就不关她的事了。</p>
裴惊蛰愁眉苦脸：“不要，我口笨拙舍，肯定会被郎君训的。”</p>
秦妙语：“我请你吃京城最好的食肆，地方由你定。”</p>
裴惊蛰坚决摇头：“我绝非能轻易被收买的肤浅之徒！”</p>
秦妙语：“请三顿。”</p>
裴惊蛰大义凛然：“富贵不能**。”</p>
秦妙语咬咬牙：“本月俸禄分你一半！”</p>
有那罐千金难买的神仙膏也值了。</p>
裴惊蛰：“成交！”</p>
似怕秦妙语反悔，他还主动抱着包袱往里走，回头催促。</p>
“郎君一定等你等急了，我们快走吧！”</p>
秦妙语嘴角抽搐：……</p>
……</p>
正月十五，未时。</p>
午后阳光甚好。</p>
但凤霄的心情不怎么好。</p>
他正在想李穆和刘昉的死。</p>
从宫里出来之后，他就顺道去了刑部，把卷宗要过来，又顺道在去李、刘两家的途中将卷宗看完。</p>
老李毕竟七十好几了，人生七十古来稀，虽然他死前发狂自裁行径古怪，但至今李穆头七也过了，李家人反应尚算平静。</p>
他们对凤霄道，李穆去世当日很正常，虽已致仕，但每天依旧养成读书写字的习惯，饭后还与小辈聊天，说今年上元灯节也想去看灯，谁知夜深人静之后，就突然发狂。</p>
仵作已经验过，没有中毒，而且当日李家人吃的是一样的饭菜，如果中毒的话，一整座申国公府早就被毒倒了。</p>
至于刘昉的死，反倒不那么猎奇了。</p>
因为在他自缢之前，就曾被叫入宫训斥过。</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