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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揉揉额头，感觉脑袋还昏昏沉沉，似未从下午的幻境中恢复过来，不过精神的确有些起色。</p>
他嗯了一声，何衷随即小跑出去，不一会儿就带人端了几样素斋回来。</p>
“这天，怎么好像又冷了？”</p>
“是，外边下雪了。”何衷拿来披风给他披上。</p>
“你去吩咐厨下，煮些姜汤，给虞庆则他们和众将士都送去。”</p>
何衷躬身应是，笑道：“还是陛**恤人，奴婢就没能想到。”</p>
他让一名小内侍留下来，自己则去忙活皇帝吩咐的事情。</p>
皇帝随手拿了边上书架的一本佛经，一边用膳，一边看起来。</p>
就在这时，天际处传来巨响，片刻之后，雷声滚滚而来。</p>
又是下雪，又是打雷？</p>
皇帝一怔，扭头往外看。</p>
方才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p>
雷打雪，他少时也曾遇到过一次，那会全然没往偏处想，但在这几日接连出事之后，哪怕稍微有点异象，皇帝也容易浮想联翩。</p>
尤其是在今日见到那个可怕的幻境之后，皇帝下意识对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敏感起来。</p>
外头冬雷阵阵，自起了头，就一声接着一声，伴随雪花飘飞。</p>
只怕不唯独皇帝，老百姓们在看见日蚀之后又听见冬雷，都会多想一些。</p>
皇帝心里很不舒服，满目佛经再也看不下去。</p>
他将书往桌上一撂。</p>
“随朕出去走走！”</p>
皇帝想找灵藏大师。</p>
此时此刻，灵藏大师是唯一能够开解他，为他带来希望的人了。</p>
机灵的小内侍得知皇帝意图，一路上拽了好几个僧人问，才知道灵藏大师还在大雄宝殿。</p>
入夜之后的大兴善寺寂静异常，虽四处有侍卫值守，火把光亮也映照在墙壁上，但古木森森，白日里的肃穆庄严，仿佛悉数掩藏在缥缈黑暗之后，令人平生三分心虚。</p>
也不知是天气骤冷还是触景生情，小内侍先是心里打了个寒战，皇帝就在边上，他不敢伸手搓手臂，却觉身上起了密密麻麻寒毛直竖。</p>
大雄宝殿越来越近。</p>
里头灯火通明，却门窗紧闭。</p>
不过这等风雪之夜，若是开着门，怕是里面的烛火片刻就全熄灭了。</p>
